“当海盗”任炀疑惑,朝费沉伸过去,“我跟他们说说吧。”费沉将手机递过去,任炀拿着费沉的手机,再次给小赵打电话。电话接通,一道奶凶奶凶的童音响起———“离家出走!以后我们就当海盗!”任炀听得忍不住笑了起来,喊着∶“段舟律,你要离家出走了?”电话那头的段舟律一愣,迅速改口,软乎乎道∶“没有呀,我没说过。”任炀调侃“不是说当海盗吗今天还回来吗”“是任奥添要去当海盗,我不当,我要回来。”段舟律乖乖的,完全忘记自己一分钟前有多叛逆。旁边的任奥添听到后,略微不满,从段舟律手里拿过手机,说∶“我回来。”挂完电话后,两个叛逆的小海盗恢复了平时乖巧听话的模样,连夜市也不逛了,催着小赵叔叔带他们回去。回到酒店套房,段舟律第一个冲进来,一眼就看到等在客厅沙发上的舅舅,连忙扑过去∶“舅舅≈ot;任炀顺势把人接住,想要揉揉后脑勺,可段舟律脑袋上还戴着海盗帽,摸不到头发了。除了海盗帽,段舟律身上换了一套复古航海装,腰上还挂着一个罗盘,有模有样的。不止是段舟律打扮成海盗样子,任奥添身上也是海盗装,应该都是在景区里买的,任奥添还戴了个单眼眼罩,还挺威风。任炀看着两个小海盗,问“当海盗好玩吗”“好玩!我们打劫了商店!”段舟律将袋子提过来,里面全是他们的战利品。有航海望远镜、海盗旗、海盗船模型……还有一顶成人尺寸的海盗帽,段舟律拿着帽子,踮着脚,帮舅戴在头上。袋子里基本上都是海盗主题的周边,两个小朋友买了很多,还在念叨着他们打劫的光辉事迹。虽然说是“打劫”,其实都是刷卡买回来的。已经很晚,任炀先带两个小海盗去洗澡。不过在洗澡的时候,任炀特意把两人带去客卧的浴室。主卧的浴室发生了太多事情,特别是那个浴缸,任炀一时没办法面对那个浴缸。陪两个小朋友洗完澡,抱到床上,任炀拿来花露水,给两人抹上。可能是因为白天去过主题公园,树林里蚊虫多,两个小朋友手臂上有被蚊子咬出来的印记。蚊子咬过的地方越抓越红,任炀一边抹花露水,一边叮嘱∶“不要抓,要是痒的话就涂药。”段舟律一抬头,看到舅舅脖子侧面也有一个红印记,指着那个红点说∶“舅舅也被蚊子咬了。”任炀下意识想要反驳,突然想到什么,面不改色道∶“是有蚊子。”段舟律倒了一点花露水在手心,帮忙抹在舅舅脖子上。蚊子好多呀,连空调房都有蚊子。+周日下午,任炀要带两个小朋友回去。费沉留下来,还要继续出差,过几天才能回来。分开前,费沉帮任炀理了理衣领,又抱在怀里顺了顺背。在拥抱的时候,任奥添就站在旁边,仰头看着两位大人,眉头紧皱。≈ot;还要舅舅抱,一点也不成熟……≈ot;任奥添叹息摇头。成熟的大人就该自己独立睡觉,独立出差,而不是黏着舅舅睡觉,还要舅舅抱。任奥添嘴里嘀嘀咕咕,唉声叹气。费沉松开手,送任炀上车的时候,提醒∶“明天周一,检查下他们作业有没有写完。”就算是一年级的小学生,周末也要写作业。回到城南后,任炀检查两个小朋友的家庭作业,发现还有一部分没写完,就在旁边监督。还好小学作业不是很多,两个小朋友很快写完,又可以继续黏着舅舅看电视了。美好的周末过得很快,周日结束,就是周一了。周一应该是所有小朋友最讨厌的一天了,两个小卷毛也不例外。平时周末都能自动早起小卷毛,到了周一早上的时候,就赖在被窝里不想起床。任炀将第一个小卷毛从被窝里拖出来,帮忙换上校服,又去被窝里捞第二个小卷毛。可当任炀把第二个小卷毛穿好衣服,侧头一看,发现第一个小卷毛穿着校服又钻回被窝里躺着了。两个小卷毛对于上学都兴致不高,任炀好不容易才把两个小朋友收拾好,送到校门口。任奥添懒洋洋的,一进到教室就趴在桌上。教室里也有些冷清,班上一点也不热闹,大家都很讨厌周一,各自犯困。好在困倦的早晨过后,一群小朋友又恢复了活力,教室走廊热热闹闹,甚至大课间的时候,还有三年级的人来找任奥添。“主席我的单车坏了,能不能帮我修一下!”教室门口,一个三年级的大哥哥朝任奥添招手。任奥添听得生气。修电脑修手表,怎么现在连单车坏了都要找他修!生气归生气,单车还是要修的。任奥添只好起身过去,跟着那人来到车棚里,对着单车一阵鼓捣研究。单车链子松掉了,任奥添重新把链子挂上去,弄得满手都是脏污,还要重新洗手。周一下午还要开周会,任奥添带着会议记录本,来到学生会办公室,听着各部门汇报工作。教导主任一边点评,一边交代新的任务下午,主要中心是下个月即将到来的运动会。现在运动会正在报名阶段,教导主任将这件事交给五年级的副主席,负责各个项目的裁判人员安排。“好。”五年级副主席认真点头。等到会议结束后,五年级副主席又开始指挥其他人,留下来进行卫生大扫除。“学习部擦桌子擦玻璃,文娱部扫地拖地。”副主席指挥下去。其他人对五年级副主席很信服,听从大姐大的话重新打扫办公室,就连段舟律也有任务,要整理抽屉杂物。
反倒是任奥添这个主席什么没干,连指挥也不用,留在办公室里反而多余,就一个人回教室了。直到回教室之后,任奥添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这个主席被架空了水才刚上任一个月不到,任主席就遇到了严重的事业危机,权利被架空。任主席没有实权,就连平时做事,也都是当个维修工,帮别人修东西。可五年级副主席就的工作不一样了,安排运动会裁判人员,制定学习部执勤表……其他人更是对她百依百顺,什么事都听她的,就连教导主任安排下来的任务,也都是交给她策划。一时间,任奥添陷入深深的忧虑之中,就连回家后也是心事重重。小朋友有自己的烦恼,大人也有烦恼。沙发上,任炀看着聊天记录,想发消息过去,又不知道该发什么好。他们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就算平时聊天,聊的也都是小朋友相关。任炀盯着手机,又突然想到什么,瞄到旁边的任奥添,问“要不要跟叔打电话”任奥添摇头拒绝,继续躺着看动画片。任炀只好又望向另一个小卷毛,问“我们给叔叔打电话好不好”段舟律还在吃草莓,抬起头来,疑惑道“昨天才见过呀。”他们是昨天才回来的,昨天和叔叔见过面,今天不用打电话。任炀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将手机放回口袋,继续陪着两个小朋友。傍晚,阿姨过来做晚饭,顺便收拾书房里的东西。任炀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阿姨是在清理衣柜,疑惑道“怎么了”阿姨解释“新衣服要送过来了,书房的旧衣服用不上,我送回老宅那边处理。”费沉的衣服很多,都是品牌方的新品或者是私人订制,有些穿过一两次就不会再穿,不合适或者是不喜欢什么的,一些闲置的衣服就会先放在书房,到时候清理掉。任炀过来看了下,大部分都是一些西装,还有大衣外套什么的,都是费沉穿过的。想了想,任炀还是留了一部分旧衣服。保姆阿姨将其他衣服打包收好,送回老宅去了。费沉平时都是穿白衬衫比较多,任炀留了几件白衬衫,还有外套什么的。衣服都很新,估计费沉也没穿几次,就这么处理掉实在是太浪费。就在任炀留下旧衣服,没过几天,外面天气突然降温,下暴雨了。费沉的旧外套刚好派上用场,任炀都不用自己买新衣服,直接穿上费沉的。也不知道费沉的外套是什么材质,穿上去的时候很保暖,里面一件白衬衫,外面再套一件大衣,一点也不冷,难怪费沉秋冬穿那么少。降温来得很突然,前一天还开空调,现在就要盖厚被子了。家里的两个小朋友也换上了秋季校服,任炀送两个小朋友去了学校,之后就躲在家里不出门。外面刮风下雨太冷,任炀懒得出门,一个人窝在书房里,坐在费沉的办公椅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对着笔记本处理工作。店里生意已经稳定下来,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主要是核对进货单,还有买新设备什么的。最近工厂那边新到了一批饮料机器,任炀联系工厂那边要来视频,正对着视频研究的时候,听到大门那边传来动静声,有人进来了。任炀还以为是阿姨进来了,也就没管。直到那道脚步声离书房越来越近,任炀一抬头,刚好和门口的费沉对上了视线。费沉风尘仆仆,刚下飞机回来,手里拿着平板在回邮件,似乎是打算在书房办公,看到任炀在书房里时,脚步顿了下。两人视线相交,双方都很意外。任炀问“小赵不是说后天才回来吗”他昨天问过小赵,说是还要几天才能回来。≈ot;提前结束了。≈ot;费沉退出邮件界面,将平板放到一旁,视线落在任炀身上时,看到任炀戴着眼镜,身上穿着白衬衫和一件灰色大衣。任炀戴的那个眼镜很眼熟,似乎就是他平时放在书房里办公戴的那个眼镜。不止是眼镜,就连身上那件灰色大衣也很眼熟,领口上绣有一串英文印记,代表费家。任炀也注意到费沉视线,一时尴尬,解释道∶“我听阿姨说书房的衣服不要了,想着扔掉也浪费……≈ot;穿别人不要的旧衣服,还被当场抓包,任炀起身,说“我现在回去换一下。”费沉上前一步,顺势揽在任炀腰上,说“不用换。费沉伸手,将任炀的眼镜摘下来。镜片没有度数,就只是平时对着电脑才会用。将眼镜放到旁边,费沉视线下移时,看到任炀里面穿的那件衬衫,也是他的。平时任炀穿衬衫习惯性解开最上面那一粒扣子,可在穿上费沉的衬衫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也学着费沉的习惯,把扣子全部系紧了。费沉缓缓抬手,解开任炀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费沉的眸子暗了下来,眼眸一片晦暗不明。任炀还处在偷穿别人衣服被抓包的尴尬之中,试着转移话题,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ot;费沉没有回答,却是问“你饿吗”任炀老老实实摇头道“不饿。”现在才上午九点,他早上吃过了,还不饿。费沉点头,什么也没说,就只是突然摘下手上的戒指。平时费沉手上都是戴着戒指,除了上次周末泡澡的时候,费沉却是摘了戒指。戒指被放在桌子上,费沉又握住任炀的手,把任炀的戒指也摘下来了。“衣服很合适。”书房门缓缓被关上,里面的声音再也听不见。隔绝外面的雨声,隔绝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