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被打懵了,郎坤从没打过她呀。
不过是提到了公主…
恍惚中,她看到郎坤抱起漏儿下了楼。
不过是提到了公主…脑子里全是这一句。
她抱着自己缓缓下滑,如坠深渊。
郎坤抱着漏儿来到河边,轻拍着来回踱步。
周遭的虫鸣安抚了漏儿,哭声渐弱,沉沉睡去。
脸上有温热的东西滑落,伸手一摸,是泪。
这有什么好哭的,郎坤想笑,却突然感到悲凉。
这才是属于我郎坤的狼狈生活,不是么。
腰间一紧,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
“阿郎,妾身错了。”声音无比柔弱。“在这世上,妾身唯有阿郎,妾身是怕…”
“我说过,郎家便是你的依靠。”
晴儿没再说什么,靠在那宽实的背上,将郎坤抱得更紧。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不再提及那桩旧闻。
少嫣从不抱怨这每日无话的寡淡生活,彷佛沉静是她与生俱来的性格。
夏去秋来,郎坤习惯了有少嫣“在”的日子。
也因为这些平淡相守的日子,了解了少嫣的诸多喜好。
她喜欢吃豆包,喜欢收藏皮影,喜欢粉紫的装饰,喜欢弹琵琶,喜欢发呆。
少嫣尝试过与他攀谈,都被他的沉默硬生生拖成无语。
渐渐地,便无话了。
姚子修差人送过几回书信礼物,全被她退回了。
她时常坐在一隅发呆,看雨打芭蕉,看风吹落叶。
观世间万物的无常,给自己的婚姻加几分宿命归属。
对于驸马爷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的态度,阿月感觉无力。
若是从前,她早牙尖嘴利地开腔指责了。
可如今不知怎的,竟成了没嘴的葫芦。
早先是因为感恩,慢慢地,竟被这平淡的相处磨平了棱角。
陪少嫣入宫时,景后单独询问也只是回答“夜夜回房”、“相敬如宾”,其余一概不表。
而蕊珠那边汇报的是——驸马爷跟殿下的确夜夜共帐、相敬如宾,可就是整日无话。
这是什么相处日常?哪有夫妻俩不说话的?
景后试着说与景帝,景帝以“只要他俩自洽,由他们去吧”结束话题。
立冬前夕,景后替景帝留选了五位美人充盈后宫。
侍寝半月后便封为美人、婕妤,把淑妃气得半死。
“她倒是‘贤德’,选出来的个个貌美如花、识文断字。”
话传入景后耳中,她丝毫不恼,反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