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坤满腹疑惑,无心看戏,划着茶盏开口:
“殿下如何知晓当年之事?”
“孤若说,父皇告诉孤的,你可信?”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老子谋朝篡位的事,儿子知道也不怕。
眼下皇上并无充盈后宫之念,膝下唯有一子,不信他信谁。
郎坤微微一笑,“殿下如此说,岂有不信之理。”
少颜转着酒杯,眉头一挑,“父皇大费周章地保你,少傅,你必有过人的胆识谋略吧?”
又是那个死而不僵的问题。
“说来惭愧,蒙圣宠多年,并未有所建树。”
少颜停住酒杯,“你,是怎么刺杀先帝的?”
这个问题不好答,答得深了浅了,都是雷。
郎坤便假装没听见,放下茶盏专心看戏。
见他这副样子,少颜便猜到此事牵扯到父皇,不便多谈。
暗自庆幸郎坤此举带给他的警示。
很难见到这么不畏权贵、从容自洽的主儿。
怪不得妹妹心仪多年。
“圣上把公主下嫁与臣,是为了保臣平安么?”
少颜一听便笑起来,“怎么,驸马竟然不知?”
见郎坤一副懵懂的模样,少颜笑得更深了。
“是皇妹指名要嫁你!哈哈哈哈~”
一句话把郎坤说愣了。“殿下可是在说笑?”
“是真的。”
“臣与公主素昧平生,怎么可能?”
“你俩见过,就在三年前,她还让你修了只风筝。论起来,那也是孤第一次见你,唉呀这么一算,都快四年了呢…”
接下去的话,早成了过耳风,郎坤的思绪拉回到那日。
烈日、风、少年、风筝…
“怪道这么眼熟,一直以为那是太子殿下。”
“孤?哈哈~若是孤,那三年之别,孤也长得急了些。”
郎坤本没想过这许多,如今才察觉出这不妥。
诸般的不妥。
那年公主不过十三,纵然眉眼相似,但尚未长开的五官跟十六岁定然不同。
再说,谁能联想到那年的“少年”便是今日的“少女”呢。
而这个少女,在他未曾留意之处,默默念了他三年。
只这一条,足以令他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