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过后景帝问凌风可愿做相国?
凌风暗忖,自宇文俊做摄政王开始,便鲜少找他议事了。
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
他的才能,谋朝篡位还成,安邦治国…难挑大任。
从前在侯府,仅他一个师爷,侯爷尚有仰仗之意。
如今侯爷称帝,不用说他一个人便老谋深算了,便是这满朝文武、举国栋梁,哪里轮得到他去指点江山呀。
而景帝却问他可愿做相国,实在是言重了。
凌风觉得,这是在试探他的野心。
“从前,臣的志向不过是做个谋士,如今皇上九五之尊愿与臣说说心里话,便是臣天大的福分与恩宠了。臣对政事一窍不通,脾气性子又软,玩不了权臣勾心斗角的那些路数,求皇上体恤,还是让臣做个闲散大夫吧。”
景帝听罢笑了,凌风果然是七窍玲珑比干心呐。
这种人,做心腹再适合不过。
“你这个老狐狸,朕遂了你心意便是。以后你可在宫中自由行走出入,年俸翻倍。此外,朕,还赐你一道免死金牌,如何?”
凌风没想到景帝如此信任他,这可是天大的荣宠啊!
忙伏地谢恩,暗自发誓此生只为宇文俊一人肝脑涂地。
此后朝中无人不知,凌大夫虽是个闲官,言语却可直达天听,实为景酉第一宠臣耳目,绝不敢不敬。
那凌风何许人也?
荣宠加身根本没有得势便猖狂,反倒愈发地平易近人。
上上下下的关系打点应酬得极为妥帖。
平日里甚少待在自己的白鹿洞书院,像个串子似的不是被邀去这宫娘娘处,便是被邀去各府各衙弈棋品茗。
一个闲官儿,硬是让他做得比丞相还忙。
迎来送往、奔波应酬,他也不嫌累。
因为他深知,作为景帝的心腹,打通宫中各路关系,才能确保拿到第一手情报。
郎坤听说后倒是淡淡的,与凌风在宫中相遇继续装作毫无交情。这日巡逻至长乐宫,恰好遇见凌风从内而出,正要乘轿辇。
凌风远远瞧见郎坤,便遣退众人将他拦下。
“郎队长如今已不把凌某放在眼里了。”他揶揄微笑。
“卑职不敢。”他礼数周全。
凌风把手一抄,“少来了,你我之间的交情非他人可比。刚才皇后娘娘还说,如今你有家有业的,是不是该成家了呢。”
郎坤深感诧异,嘴上却说:“劳娘娘惦记,卑职愧不敢当。”
凌风围着他转了一圈,“你整日谨小慎微的,不累吗?”
郎坤不语。
凌风知道,让眼前之人放下戒备袒露真心简直是痴人说梦。
想着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想着当年他们曾多么肝胆相照、坦诚相待,心下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