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少开口的郎坤居然慷慨陈词这么多,还夹枪带棒、明贬暗讽的,实属罕见,一众文武皆目瞪口呆。
御史大人更是气得语无伦次。“你!你简直不知好歹!”
景帝看着这番情景,想笑也只能憋着。
此事明珠的确行事不妥,朝臣们说得也都没错,但毕竟是亲闺女,心里很不得劲儿。
故郎坤所言简直是句句顺耳、字字动听,他不便明赞,只能保持沉默,听之任之。
“你身为朝廷命官竟以八卦度公主清白便是知好歹了?百姓,更乐得谈论私情而非偶遇,无人在意真相。而你,食君俸禄却无凭无据污人清白,对得起朝廷的供养嘛?”
“郎坤!你这个…”
“皇上!”郎坤朗声道:“臣坚信明珠清白,不容他人诋毁。七夕将至,明珠与天下女子同心祈祷,不带仪仗是不想扰民,而绝非别有它图。请皇上莫要寒了明珠的恤民之心。臣与明珠将于七夕之夜共赴商溪祈愿放灯,良宵佳节本应万民祥和,实不该被市井传言毁了心情。”
怼得狠、呛得妙、托得稳。景帝面色和缓,从容开口:
“御史官,你可还有话说?”
御史将头拧去一边,“驸马都这样说了,臣无话可说。”
“那此事,到此为止。”
下了朝,便不断有大臣过来对郎坤拱手称赞,不外乎“海量”二字。
不过是明褒暗讽郎坤戴了绿帽还能屈能伸的贱罢了。
可郎坤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头,他觉得自己很是奇怪。为失贞的妻子据理力争,仿佛并非出于明哲保身,倒像是本能一般。
上朝前还未想好应对,一听指责公主的言论,立马便生起气来,那些话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是什么让自己有这反常举动的呢?
这边厢郎坤不明心意,那边厢景帝也难断真伪。
别看郎坤在大殿上维护明珠,难保不是心口不一。
出了这种事,纵有千张嘴也说不清。
若郎坤想和离,此时便是最佳时机。
“传郎坤去书院。”
【皇城,白鹿洞书院】
景帝的召唤令郎坤头痛,必是为公主做解释。
作为臣子,不信也得信,少不得要虚伪一番。
于是他静立在离景帝不远的地方,等他开口。
“你可想和离?”
郎坤一惊。
他可是公主的生父啊,居然不为女儿解释一句?
这倒让他失了神。
“你心里未必信明珠清白吧。”
“臣不敢。”说完郎坤便后悔了,这么说不就是不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