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阳嘴角微咧,这家的气氛终于是缓和了一些。
周竟言激动万分,终于从凳子底下站起来,从椅子后抱了抱周竟卿的脖子:“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宋之宁松了好大一口气,抚着自己的胸膛坐回原位,“也就我这儿子,是没白生。不过让顾正慕那小子逃脱法律,是不是太给他脸了?”
周竟卿眉微挑:“我没有说他会逃脱法律。”
周竟言:“是哥哥给了他虚假希望,先骗他出局?哥哥你最狡诈了。”
周竟卿摇头,“那叠码仔会不会交代出他,我还不掌握警方的情报,我只是赌他会心虚,也赌他相信我有这么大的能耐。”
周家人全都点了点头。
在他们以及周围熟悉周竟卿的人眼中,他似乎真有那通天似的能耐,能生杀予夺一个人似的,似乎他永远都能破危局,让家庭与企业处于安稳之中,所以不会有人怀疑,他会做不到什么。而这种信任自然也成为他可以利用的一环。
周竟卿接着道:“现在的顾虑是,如果他真的入狱,顾冷就会有一个坐牢的父亲。”
周竟言沉默了。
宋之宁咬了咬牙,忽而又哽咽起来,“这些年,冷冷是我帮你带的。你扪心自问,有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有没有对得起冷冷呢?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带着顾冷出国,在这关键的时候照顾他几年,送他上个不错的学校,让他记得有你这个妈,将来不会像你一样,对我落井下石。”
周竟言仰起头,嘴唇微颤。
她何尝不知道最亏欠的是顾冷。
提及顾冷仿佛才是最后激怒了她,她站起来哭道:“妈,难道你有好好带我,好好教我,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了吗?我成了今天这样,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如果你觉得我对你落井下石,那还不是你对我不闻不问造成的,是你自食其果!”
她说完这些话,再望向父亲:“还有你,爸,你扪心自问,你是一个好父亲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对我们的爱吗?不是,你都是在图你自己的利益,包括现在!”
周富阳:“你!”
说完,周竟言头也不回地走了。
旋转楼梯上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周富阳愕然愣在当场,宋之宁则跌坐回座位上。
周富阳心里很明白,包括现在,他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能答应周竟卿的婚事是图什么。
宋之宁则缓慢地站起了身子,让管家搀扶着她向前移动,走了几步,她看向儿子:“竟卿,我是好妈妈吧?我所做的一切,哪件事不是出自疼爱你们?”
周竟卿冷淡地望着家里的闹剧,但他的手很热,握着陈默的手愈发紧。
“爸妈,我一贯摆得正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我是这个家里唯一解决问题的人。从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以后我依然会为你们解决问题,但是我和陈默的家庭,你们无须也不可以过问,更不要想着施加压力。如果你们答应我,我就视作你们对我的疼爱,不会计较以前的事情。”
这是周竟卿这次的来意。
有些话最好提前说清楚了,才不会横生枝节。
如果这个家里有谁触犯了他的底线,那么以后他便不会再为他们解决任何问题。
这一点最好父母掂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