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云琦竟去了徐氏坟前结庐守孝。
虽说这行为算是一种美德,可这样做的大都是成年子孙。
云琦不过十岁出头,还是个半大孩子,世人也不会在这上头挑理。
绵绵还以为是冯家人逼他这样做的,谁知道玉宽却说:“这是云琦自己的打算,你倒不用替他打抱不平。”
“他怎么会有这种打算?”绵绵十分纳闷。
结庐而居可不单单是一句空话,住简陋茅草、吃粗茶淡饭、穿麻衣素服……
一向养尊处优的云琦能吃的了这种苦吗?
玉宽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他在冯家三番两次的出事,在鬼门关前都溜了好几圈……住到外头说不定反而更安全了。“
“那倒也是。”听宽哥这么一说,绵绵也觉得有些道理。
冯氏在边上听了这个,想了想说道:“我正想着要去钟灵寺还愿呢,听说冯家祖坟离着钟灵寺不远。等明儿宽哥儿沐休的时候咱们一起去,顺道去瞧瞧云琦。”
接着叹道:“冯家也真是心大,让他一个半大孩子自己住在外头,就不怕旁人非议。”
旁边的陈三嗤笑道:“他家这会在巨月还有什么名声,冯主簿被判了流放西北、小刘氏畏罪自杀……连带着冯家族人以后说亲都难了几分。”
“那也是他们活该,本来就是个小家族没几个人。之前仗着徐家的势发达一些,却反过头来合着冯世涛一起欺负云琦娘俩。这样数典忘祖的人家,合该他们兴盛不起来。”冯氏恨恨的说道。
陈三附和着点头:“可不是,大家都不傻,就算明面上不说背地里也都这么议论呢。说这事,明面上徐家人没有深究,实际上却把冯家给记恨上了。听说冯家在府城的生意都跟着衰落了许多。”
听到生意俩字,绵绵来了兴致,一下凑到冯氏跟前:“娘,咱们家现在也不缺钱了,你跟我爹不考虑一下做点生意什么的?”
冯氏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做,坚决不做。”
然后,目光坚定的盯着闺女和儿子说道:“你们俩记住了,咱家没钱,穷着呢!以后不管谁来问,都是这话。”
说着摇了摇手里的绣绷:“唉,自打过了年你爹的活计是越来越惨淡,要不是靠我闲暇时候做点绣活换钱,咱们家都要揭不开锅了。”
玉宽还在那摸不着头脑,绵绵却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娘,是不是有人来咱家借钱了?”
她瞧一眼自家老爹有些窘迫的脸色:“是老家来人了?狮子大开口的那种?”
冯氏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不愧是我闺女,就是聪明。”接着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我小气,昨儿你大伯两口子来了县城,去了你二伯家。说是他家达哥儿要预备考今年的县试,张口就要二十两银子。让咱家和你二伯家一人出一半。听那意思,竟是不准备还了。他若是要个三五千文,看在跟你爹的那点子血缘份上,拿了也就拿了。可张口二十两,真当咱们两家的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