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澹腾的一下从地上弹起来,脸烧得滚烫,抬手用力抓了抓头发。
他那时候,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了?
那时候上头说的话,做的事,想的东西,现在回忆起来,羞耻得林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什么“不想看他一个人伤心难过”,什么“还想要留住那个漂亮的笑容”,还送什么小红花,这都什么啊……
这怎么,像十六岁的纯情男高中生碰到初恋了似的?
他凭什么会对掌门生出这样的心思?
“啊……”
林澹重新躺回地上,视线放空,看向远天,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
他真的在关心掌门?
可他为什么要关心掌门?
他爸妈走的早,除了那些工地上来来去去如过眼云烟的兄弟们之外,林澹这辈子,唯一真正关心过的,只有一手把他拉扯长大的奶奶。
很多年前奶奶离开之后,林澹一直以为,从今往后,他想要无条件地关心爱护的人,就只有他那个还没出现过的媳妇了。
可是现在……
媳妇没出现。
他怎么……反倒把这些心思,全用在掌门尊上身上了?!
月亮高悬。
吴超从阳灵花园边上的酒桌下来,腰间别着个酒葫芦,一手捏着个长颈酒瓶,一路哼着歌,晃晃悠悠地往小菜园子里走。
刚推开木栅栏门走进来,远远地,就看到那新来的修士仰面平躺在地上,苦闷地哀嚎。
吴超拐去那田埂边上,顺势在对方边上的泥巴地上坐下来——林小犬现在躺在田埂上时,已经不会专门铺凉席垫着了,吴超知道,那是因为这年轻修士现在已经学会清洁咒,不需要那些凡人才用的东西了。
吴超一直以为,这段时间林小犬挺得意的,修为涨得飞快,跟炮仗似的,一飞冲天,而且赶上了好时候,正巧遇到寒玉门积功德,公开了一大批低阶功法秘籍,所以跟着学了不少小法术。
这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的,有什么苦闷的地方呢?
所以吴超凑到凑过去,拿胳膊肘怼了怼对方,“咋了,小老弟,有心事?”
说着,把自己腰间的酒葫芦拽下来,递到林澹面前去,“有什么不开心的,讲不来,让老哥我开心开心?”
林澹把挡在眼睛上的手臂拿开,就看到送到面前来的酒葫芦。
他心里烦闷的点,一个也没办法讲出口。
他能讲什么呢?讲自己对高高在上的靳掌门,生出了一些只有对未来媳妇才会有的奇怪心思?
这种事情,打死他也不可能讲出口的。
所以他只能默默地将那酒葫芦接下来,然后一口接着一口地往肚子里灌。
吴超见状,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