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容森很是满意,顺势就搂着杨素在她耳边亲了一下。杨素眸光一滞,但面上还是温婉柔媚的神态,完美地演绎着最佳女友的角色。
“啊……”一声低低地惊呼从齐思甜那里发出,众人转头去看,却见她略微慌乱地用餐巾,往桌上已浸红了一片酒液的米色桌布上盖,似生怕那些红酒一个堵漏不住,而流到桌边的人身上。
杨素看到齐思甜左手边有一个破碎了的红酒杯,那些红酒就是从这个碎杯子里流淌出来的,而她视线微移,就看到半截杯脚还握在裴世倾的右手里,酒液染红了他的白衬衫袖口,但他似无知无觉一般,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坐着不动。
这是……捏碎的还是扽裂的呀?
她眨了眨眼,满是好奇地抬眼去看他,却一眼就望到他也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杨素心上猛然一跳,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偏正好望进了骆容森的眼里,看着他一脸探究的模样,她烦得心里一阵哀号。这到底是谁的鸿门宴啊?
那边齐家兄妹齐上阵,给景城来的贵客又是安抚又是重新调换包厢,这么一顿饭还没开吃就来了个离席又入席。
借着酒店服务员调整的时机,骆容森拉着杨素故意在走廊一角站了站,堵着她问道:“怎么回事?你认识裴世倾吗?别跟我说不认识,就他那两眼盯着你看的霸道样,还有你这两大眼珠子往他身上划拉的饥渴样,快说,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杨素翻他白眼,笑不是好笑地低声道:“什么事是见不得人的?你先把标准给我说说。”
骆容森呵呵一笑,伸手往她身后的墙上一撑,很是帅气地摆了个‘霸道总裁壁咚小白花’的姿势,故意低头凑到她耳边,极为暧昧道:“就是你一直都很想对我做的那种事……”
杨素被他的气息吹得直缩脖子,没好气地往他腰上狠掐了一把,痛得骆容森差点蹦起来。偏偏齐思放和裴世倾从走廊另一端走了过来,痛得脸都变形了的骆容森只得咬着牙,在齐思放出声喊他之时,一把搂住杨素来了个以炫耀甜蜜为表相,实则是为了快速调整面部表情,顺便恶搞一下怀里这个辣手摧花之人。
齐思放走到近前,笑得了然道:“这么难分难舍,离扯证不远了吧?”
骆容森揽着杨素只笑不语,视线一转,故意志得意满地看着已重新换了干净衣服的人,果然见他从眼神到脸上的神情,都可以说是冰封千里了。
裴世倾,那么骄傲的人,会无缘无故在意一个陌生人?骗鬼呢。
他慢悠悠道:“我们家比较传统,如果不能先生个儿子,结婚这事就要另说了。”
杨素僵着脸看他,很是后悔没把他这话录下来去放给主任夫妇听,不然定是能欣赏一出‘鬼哭狼嚎’之精彩曲目。
齐思放愣了愣,失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家有这种规矩啊?”
骆容森轻叹:“一直都有,只是不怎么对外说。没办法,老一辈的陋习,劝也没用。”
杨素抿了抿唇,压下喉头的国骂,只能温顺地继续陪着笑。
裴世倾面无表情地抬脚就走,齐思放一见,立刻跟了上去。
杨素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乐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的人,咬牙切齿道:“给你生儿子是吗?来,来,咱们现在就生,立马就生,怎么样?”
骆容森最喜欢看把她惹毛的样子,一个跨步躲开了她的九阴白骨爪,笑嘻嘻道:“我不是给咱们未来成不了做铺垫吗?到时他们问我怎么没跟你结婚,这不是最好的说辞吗?”
杨素被他气笑了,瞪着眼道:“有那么多正当的理由,你就非得选一个这么不靠谱,还会被人笑话的借口来当挡箭牌?真亏你想得出来。”
骆容森粘乎乎地又缠上去,揽着她肩不让她对自己逞凶,满脸笑意地哄道:“反正以后丢脸也是我丢,跟你没关系。”
俩人说说笑笑地往包厢走,刚进门就听到其中一个朋友很是大声地笑道:“哎哟,终于腻乎完了?我跟你们说啊,刚才我就往门外探了一下头,就看到老骆那做小伏低的乖媳妇样哟。嫂子,你放心,就老骆现在对你的这样子,那是往前三十年都没有过的。你可不知道,他上学那会,可是全区女学生眼里的高冷校草,别说对女生多看一眼,就是一封情书都懒得收。所以,等他入了你家的门,那一定是上得卧床,下得厨房的好汉啊。”
众人大笑,纷纷调侃骆容森。唯有裴世倾,低头垂眸,格格不入。
杨素心底长叹一声,真是大冤种集结完毕了。所以人呀,就该夹着尾巴做人,不然一步错,步步都错啊。
杨素看着骆容森又替自己挡下一杯敬来的酒,虽面上保持既软糯又柔顺的笑意,但看向他的双眼里,眼白部分明显增多了不少。真能演啊,演得真是越发得心应手,真情实意了。
这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从坐下开始,一向低调沉稳的人就豪迈地撑开了虎皮大旗,很是招摇地上下左右一个劲呼拉着,一副今天非要把深情人设立住了不可的架势。不是给她殷勤地布菜,就是亲昵地揽肩握手,后来更是把她当成娇贵地玻璃花,娇滴地滴酒不沾似的,连人敬杯酒都要揽过去喝了。
桌上这几个明显就不是善茬,一见他这副酸不溜秋的德行,个个都笑不是好笑地看着他。
齐思放挑了挑眉,最先起哄道:“这么想喝就喝交杯酒呗。来,好好给咱们哥几个喝一个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