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灵雨将铜镜扣在桌面上,眨着眼看向乌兰,“若是传出齐国公子好刺绣的传言,这情形在我想来实在是太过奇怪了。”乌兰却是不以为然:“左右败坏的也是你那皇兄的名声,何怪之有?”齐灵雨沉默了片刻,最后竟露出了笑容:“你所言极是。”于是乎乌兰顺利将齐灵雨拐至了楼下自己的房间,一道研习刺绣之术。齐灵雨捏着细细的绣花针感觉自己遇到了从所未有过的难题,尝试了一下后看着自己绣出的歪歪扭扭的针脚放弃道:“这也太难了些,你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学这劳什子的东西了。”乌兰倒是很认真地在研究着颜色,回道:“上回楼里的秀秀姐姐送了一个亲手绣的香囊给她心上人,那书生转头就上楼里提亲来了。”说到这儿乌兰抬头看了看齐灵雨,又摇了摇头,“你没有心上人,你是不会明白这件事的意义的。”齐灵雨:“……”她可以绣一块帕子给疏影吗?低头看了看手里花花绿绿的针线,叹气,罢了,还是让疏影绣给自己吧。齐灵雨不忘建议乌兰道:“我觉得你若想送香囊给楚将军,还不如去淘一件宝刀利刃之类的送与他。”想来楚云泽作为南征北战的将人,定是会更爱兵刃一些。乌兰小心地将挑选出的丝线摆好,与齐灵雨道:“他常年在战场上打打杀杀的,虽说是职责所在,但终非正常的生活,待离了战场自是得离那些冷冰冰的刀剑远一些,送香囊正好。”还有一点乌兰未曾说出口,她也想借此证明给楚云泽看,中原女子会的她都会,中原女子不会的她也会。齐灵雨看着向来直爽的乌兰露出小女儿般的模样,一则心下感慨这儿女之情的神奇,二则更是好奇起了这位楚国大将军究竟是一位怎样的人,竟能让乌兰倾心至此。不过感慨归感慨,齐灵雨反思了一下自己,实话开口道:“虽然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的模样,但若是我的话,谁人要送我奇珍异宝或是血玉莲,我定然是选后者。”乌兰眨眨眼:“传言中可解世上所有奇毒的血玉莲?”齐灵雨点头:“正是。”乌兰索性将绣线收起来放好,认真与齐灵雨说起话来,“待你遇上倾心之人便不会如此说了,到时即便是他给你递一碗水,你都会觉得这水尤为清甜。”齐灵雨很努力地试图去想象乌兰所言的场景,良久还是皱眉道:“我觉得我还是更想要血玉莲。”颇有对牛弹琴之感的乌兰主动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当初怎么会去学使毒之法的?”齐灵雨实话实说道:“我师父说我比较适合学这个,再加上后来我也挺感兴趣。”齐灵雨见乌兰不解的模样,解释道,“其实用毒不一定是下毒,也可以来解毒,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也是一种医术。”乌兰思及初遇齐灵雨时她撒出的那一把毒粉,点头道:“说的也是,你这一把毒粉比拳脚功夫厉害多了,而且还挺能唬人。”齐灵雨道:“这一点儿倒是没说错,当初我师父便是说我学不来拳脚功夫,身上多备些毒粉也能自保。”乌兰羡慕道:“我兄长常说我功夫练得比男儿都好,没个姑娘家的样子。”齐灵雨不以为然:“那是你兄长没有眼光。”乌兰笑道:“下回这话你当着他面说他,我兄长面对你这样漂亮的姑娘定是不会反驳的。”乌兰虽这样说着心中却是忍不住默默道,我兄长眼光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只见一面便对你念念不忘了。齐灵雨不知乌兰心中所想,敬谢不敏道:“我身份特殊,还是不见贵兄为好。”乌兰暗自在心中替她大哥祈祷,却也是无法多言其他。齐灵雨虽不甚认同乌兰准备送刺绣的举动,但依然很耐心地陪着她研究了好一会儿女工,甚至最后自己也尝试着在绢帕上绣了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待齐灵雨绣完小花后见乌兰还在认真研究女工,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指,还是决定先上楼去找穆姨说说话。楼上穆芊芊似乎正在会客,齐灵雨看着紧闭的房间门转了一圈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正好去给房间内的两盆花修剪一下花枝。穆芊芊房内确实有位客人在,楚锦承此时正坐在桌前,他手边是一张精致的名帖,道:“宫中近来海棠满枝,母后特邀您入宫赏花。”顿了顿又道,“母后还说宫中那只大白猫前几日生了好些只小猫,问您要不要抱一只过来养养。”楚锦承话音落下,穆芊芊果然来了兴致,“哦?小白糖生了?可都是纯色的?”楚锦承卖关子道:“您亲自去看了便知。”说着不忘将手中被她母后特意熏得香喷喷的名帖递给穆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