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微眉头蹙到一起,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又有言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温岁晚这是有何目的?
云珠看出了林星微的疑虑,又道:“温公子说了,让郡主不必有心里负担,说太公寿宴上和在曹府与郡主一见,觉得可亲,当你是小妹。”
“谁要当他小妹?!我又不是没有兄长,我堂兄表兄一大堆呢,有必要认一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男子当兄长?”林星微的眼睛都瞪圆了,将钱袋扔到云珠手里,气道:“你快给人还回去!”
云珠咬了咬下嘴唇,双手捧着钱袋,面色很为难,低声道:“下午奴婢同何大娘出门买果子时,碰见了温公子,他趁何妇付钱不不注意,将奴婢拉到僻静处给的钱袋,说他没有不怀好意……”
“没有不怀好意,他为何不当着何大娘的面一起说,偏要找你单独说?他是想害死我吗?我与魏明霁正在议亲,让人知道我又收了旁人的东西,我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
林星微面色泛红,可见吓得不轻。
上回在曹府只当他是轻浮,拿“义妹”之名故意逗弄她,没想到他还来真的,还美其名曰送压祟钱,她缺他那点压祟钱了!
云珠撅着嘴,满脸不情愿:“温公子为人正直,对郡主没有非分之想。”
林星微的脸霎时就阴了,“这不是他有没有非分之想的问题,是旁人会不会认为他对我有没有非分之想?我与他非亲非故,何故收他的东西?”
“那我去找温公子,将你的话传达给他。叫他莫要再送东西给郡主了。”云珠嘟囔着起身,将锦袋揣进自己袖中,打算再找温岁晚。
林星微的心突突跳,饭也吃不下了。
古代封建礼教对女子要求极为严苛,她若是与温林私相授受,都城舆论定会判她死刑。光是想想,她的后背就隐隐冒出冷汗。
“等等,还是同母亲商议了再说。”林星微叫住了云珠。
既然东西已经送进林星微的闺房,那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还回去,要还也是同长辈商议后再说。
侯夫人得知温林给女儿送压祟钱,又联想起在曹府时温林在魏明霁和陈家人的面前处处维护女儿的事来,脑补了一出温林暗恋女儿的戏码,心头略有些窃喜。
女儿以前声誉不好,可近来表现极好,虽在嫜父寿宴上与人起了一点龃龉,但依旧遮挡不了她以一己之力操办了大宴的能力。
庶务又学得好,各处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人也生得美貌,就算全都城的男子都倾慕冉冉,侯夫人也不觉得过分。
要不是当初草草与魏明霁说下亲事,如今也可以多重选择,好好的在都城中的好儿郎们中间挑上一挑。
温家也是孤儿寡母,两家算得上门当户对,冉冉也配得上大才子温林。
温林更比魏明霁好上千万倍,与人说话都和和气气的,始终笑脸逢迎。不似那魏明霁,好像与谁都有深仇大恨似的,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家钱。
高兴归高兴,侯夫人打算等林庭屿和林呈桉两个侄儿从燕山书院回来后,让他们将温林请进府来,好好地盘问盘问,看他是否对冉冉有意思,若是两厢情愿,她大可顶住压力将魏明霁退货。
为了女儿的一生的幸福,她可以豁出去一切。
林庭屿还没去请,只在同窗之间一打听,便得知温林已经定了亲,是北海郡太守李湛的次女,准备将京中任职的一切事宜处置妥当后,便将李家此女迎回都城成亲。
侯夫人一听,心头的气就上来了,“他既有亲,为何要来招惹冉冉啊,还送冉冉银钱,美其名曰压祟钱?他给什么压祟钱?”
云珠在一旁悄声嘀咕道:“奴婢说过,温公子对郡主没有非分之想。”
林星微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霎时放亮,问向林庭屿:“大堂兄,祖父祖母今年多大岁数了?”
林庭屿睨她一眼:“你不是给祖父置办了寿宴嘛,怎的不知他多大岁数?祖母比祖父小三岁。”
她自然知道祖父年底过的是六十五岁的寿诞,但由于刚刚想到的问题太过震惊,她不由想向堂兄再求证一下。
“你们说,这温公子会不会是我祖父祖母生在外头的孩儿?是我的小叔父?所以他才给我压祟钱?”林星微的话一出口,差点招来侯夫人一顿打。
林呈桉鄙夷道:“若是小叔父,他怎的只给你一人压祟钱,我们俩不算他侄儿吗?若是叔父,他怎要你当小妹,岂不坏了伦常。”
林庭屿傻乎乎地还跟着点了点头。
林星微尴尬笑笑:“你们不是在燕山书院还没回来么,再说家中我最小啊。当小妹……可能是他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吧,又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我们小叔父,只觉得与咱家有缘……”
后面的话越说越没底气,两位堂兄叹息摇头外加俾倪的眼神看她,小堂妹可是真会想象。
侯夫人的脸色阴沉,斥道:“你们竟然连你祖父祖母都敢编排,是不是都欠揍了?”
林呈桉急忙拉着林庭屿跑了,便跑便道:“是冉冉编排的,大伯母要罚就罚冉冉吧,与我们无关……”
隔日,林星微让两位堂兄打听来温林的生辰八字,她占卜了一番,对温林的真实身份心头有数了。
除夕夜宴
除夕宴设在了二叔父的院子里,因为林太公说他不想挪动,吃完便可休息了。
好在侯夫人没什么意见,便听林太公的意思,将原本在侯府大宴堂里已经备好的物什悉数挪到了二叔父院中的一个小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