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夫人故意道:“那可说不准,魏将军本家可是富家一方的商贾,一向出手阔绰,你对他是救命之恩,怎会送你寻常玩意?”
曹瑞岑听不下去了,放下了箸,皱着眉头道:“母亲你不要为难郡主了,当日在炉汀山我和幺兄都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包扎疗伤的事,魏明霁是为了报复郡主故意搞的幺蛾子,要是母亲认了真,会寒了苏姨母的心的。”
欧阳夫人气得睨她,没有说话。
曹意没有说话,突然起身从林星微食案下拿起那个木匣,狠狠丢了出去,木匣碎裂,里面滚出一个白滚滚地圆珠子来。
曹意终于硬气了一回!
林星微低头吃菜,悄声嘀咕道:“知昂做得对!”
没过两日,曹意扔了魏明霁谢礼的消息又传出去了,说什么有宁郡主收了魏将军的谢礼,有宁郡主的新郎君知道后气狠了,不但摔了魏明霁送有宁郡主的谢礼,还狠骂了有宁郡主,不许她在和外男接触,有些更是将曹意传成了家暴男。
曹荣想就这些无中生有的谣言找魏明霁好好说道说道,可终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这些谣言是魏明霁传出的,只能将火起憋在心头。
再听到这些谣言,曹家人费尽唇舌解释,有些理智的听了也就算了,不再多问,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要抽丝剥茧的同曹家人抬杠质疑,搞得曹家一家子大小武将比打了一场大仗还要累。
这事没有平息,林星微也没脸上曹家听课了,将自己在家里关了几天,曹意也不听课了,日日都跑到侯府来了。每日都不是空手来,不是什么糕点就是什么锦缎,又或是从哪得来两方墨也送了来。
还有那位宋安大人,从林怀峰的书房聊着聊着就进了侯府的后院了,林星微都撞见好几次他和侯夫人坐在一起吃茶闲谈。
曹意刚撞见还有些诧异,后来熟悉了后便见怪不怪了,跟着林星微规规矩矩喊一声宋伯父。
宋安喜欢侯夫人,连着也喜欢侯夫人未来的女婿,来时不光给侯夫人带礼,也要给林家的女儿女婿也要带一份。
宋安来府上次数多,之前就和林怀峰混的很熟,现在又时常和侯夫人坐在一处,林太公和林老太虽觉得有些不妥,可有林怀峰和两个儿媳打掩护,林家老两口又将心放回了肚子里,没有往他处想了。
林星微和曹意在侯府玩的比在曹家惬意,林星微说什么,曹意就做什么,林星微读书他也跟着读书,林星微写字他也跟着写字,到比在李宫令跟前还学得认真,字儿也比从前好看了些。
有空时跟着林星微逛铺子盘账,下庄子拉货,渐渐的将谣言风波给忘得一干二净。
林星微还拉着曹意逛了十几回静水楼台,关行云唱戏他们就听戏,关行云有空他们就缠着关行云习琴,习琴的地点从客席到包间,再到关行云的化妆房,最后还是觉得在关行云的寝房练琴最是安静自在。
称谓也从“关公子”变成了“关夫子”,日子过得乐此不疲。
关行云起初还要收他们学琴的“束脩”,后来混得太熟,钱也收得越来越少,到最后索性就不收了,成了免费的瑶琴教习先生。可林星微和曹意也没有白占关行云的便宜,总会带些东西给他的。
欧阳夫人本想狠抓一下曹意的功课,想为他将来举荐入仕做准备,可回回都寻不见曹意的人,还以为曹意跟着林星微堕落了。
时间一久,发现幺儿不但没有堕落,诗书琴艺还长进了不少,是以对他日日都跑南阳侯府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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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微带着曹意逛戏楼本是偷偷摸摸做的,也不知是谁在曹荣那里说了一耳朵,曹意被关在家中不让出门了,两家正式摆定亲宴之前非正式场合不得私下见面。
曹瑞岑被拘在家中,读书识礼,已经许久没有来侯府了,这下连曹意也不让来了。林星微一下痛失两个玩伴,心头空落落的。
林星微躺在榻上翘着脚盯着琴谱郁郁寡欢,一时不知该找谁玩。云珠端了几样林星微平常喜爱的点心,她看都没心情看一眼。
云珠见林星微不悦,低声劝道:“曹公子不来,要不郡主带我和罗浮去静水楼台吧,我们也可陪着郡主,保证比曹公子还听郡主的话。”
林星微睨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们如何能同知昂比?我又不和你们两个成亲。”她目光空洞的看着顶上的纱帐,语气悠悠,“培养感情不易,我和知昂本就凭着一点肤浅的喜欢走到一起,好不容易培养了一点深厚的情义,若是长久不见,感情也会淡的。”
云珠眨巴着眼睛,似是不懂,问道:“既然是‘深厚的情义’,怎会因为几天不见就会淡了呢?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那积攒了长久的念想,再见面感情肯定会更好的。”
林星微咬着唇愣神,她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感觉很不好,就像快要煮熟的鸭子已经飞走了般那么难受。
“要不郡主催催侯夫人,赶紧和曹公子定亲就好了,”云珠笑嘻嘻的端着食盘,一脸地聪明劲儿。
林星微侧过身来,看着云珠单纯的笑颜长叹了一声。从前魏明霁在婚事上逼她太急令她恼怒,可这曹家做事拖拖拉拉的,下聘之后就不见后文了。
曹意是曹家幼子,是曹荣夫妇最溺爱的儿子,他的定亲宴一定要隆重隆重再隆重,届时要把老家的亲戚们请来,还要将朝中所有的大臣也请来,最好还要让陛下皇后也驾临,是以,总挑不出一个合适的日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