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青可没有这个胆量,他耷拉着眉眼,摇了摇头,说话都没有什么底气,“不需要的。”傅竞川直视着陈云青,言简意赅:“道歉。”陈云青出身好,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侮辱,他的脸上青白交织,眼睛里像是烧火,显然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憋了一口气,咬紧下唇,声音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傅竞川为了杀鸡儆猴,又逼着陈云青说了好几遍,直到陈云青的态度端正了,他才放陈云青离开。江律还呆呆地看着陈青云离去的背影,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傅竞川也没看珠宝展的兴致了,他看向身边木讷、老实的男人,“要是被人欺负了,你就打回去,有我替你撑腰。”周遭的空气像是被强力胶凝固了,江律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他垂着眼睛,与轮椅上的男人对视了一眼,心脏跳了几下。-梦醒了。江律感觉到大脑钝痛,像是被钉锤,一寸寸地刺入。他深吸了一口气,大脑放空数秒,这种感觉终于渐渐褪去,又缓慢地睁眼,看到傅竞川躺在他的身侧。傅竞川的皮肤白皙,五官凌厉、出挑,还透着一股雌雄莫辨的美感。江律喉咙又动了下,呼吸也变快了。他盯了有一会儿,又转过头,想要起来,突然感觉到臀部后面,像是顶着什么东西。像是烙铁一样。他现在几乎可以断定,傅竞川应该是醒过来了。又过了几秒钟,傅竞川的手臂逐渐收紧,还把下颔垫在他的肩头,声音性感得要命,“醒了,想做吗?”听到傅竞川的问题,江律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但他却没有推开傅竞川,“一定要做吗……”“你不想吗。”傅竞川问他。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露骨了,江律就是个老实保守的人,他说不出来,想要一类的话,他低头,像是故意要避开傅竞川投来的目光一样。他虽然嘴上没有回答,但他的身体,却早就出卖了他。傅竞川用胳膊撑着床,他的视线停在男人脸上,无声一笑,“小骗子。”傅竞川有特殊癖好,他喜欢痛叫、眼泪、臣服,这样会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让他感觉到痛快淋漓。他怕吓着男人,还是停了手,舔去男人眼角的泪水,咸的,烫的,味道不是很好,但他却很喜欢。他抱着男人,两个人几乎都是裸着的,“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吗?”这算是事后的谈心了。江律是感觉到痛,但过程却是舒服的。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每天都很想你,但我又见不到你,感觉很痛苦。”傅竞川身体放松,眉毛轻佻,“我变得精神紧张、恐惧、烦躁不安、失眠,像是得了绝症一样。我找到乔医生,找她做心理疏导,她跟我聊了几个小时,又给我开了氯美扎酮片,她说,一天口服三片,可以缓解我的痛苦情绪,也可以让我不再失眠。”“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江律又生出了愧意,要不是他的话,傅竞川就不用吃什么氯美扎酮片了。“现在你知道了。”傅竞川的眼睛,是狭长、锐利的,又带着一丝的薄情。“对不起。”江律趴进傅竞川的怀里,用脸去蹭他,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在蹭主人的脑袋,他小声说:“我以后不会离开你了。”是承诺,也是表明心意。傅竞川看着男人,眼神又深了几分。一只被圈养起来的鸟,纵使放出牢笼,它也是飞不高的,因为它的脚上拴着无形的绳子。
它习惯了牢笼的生活,哪怕外面的世界再精彩,它也无法适应了。【作者有话说】小狗是离不开主人的◇疼裴远舟从夜总会出来,如释重负。现在是深夜,附近的公交车、地铁,都不在运营时间,他没了办法,只好站在路边,等过路的出租车。他倚靠在公交站台,显得懒散、轻松,他咬着烟嘴,抬头看着年久失修的路灯,隐翅虫不断地撞击着灯泡,发出了轻不可闻地声响。他突然笑了下,连他自个儿都没察觉到,这笑容里似乎掺杂着苦涩。安静的环境中,蓦地响起一阵汽车轮胎碾压过地面的摩擦声,他以为是出租车来了,就挺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身体瞬间僵硬,像是坠进冰窟。停在他面前的,不是出租车,而是一辆越野车,车牌又是连号。不用想都知道这辆车肯定是冲着他来的。车门猛地被拉开,几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的男人,从越野车上跳下来。他只不过是个读书人,力量薄弱,根本就抵抗不了这群训练有素的男人,挣扎了一会儿,就被几个男人堵着嘴、蒙着眼、捆紧手脚,像是死猪一样,被拖上越野车。又过了半个钟头,越野车停下来了。男人们跳下车,押着他到了一处泛着腐肉味与霉臭味的地方,这让他想到了被鹰鹫叼回来的腐肉。他向来都处变不惊,但到了这种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害怕、胆寒。罩着双眼的黑布,并没有取下来,他没有办法看清,自己被关到什么地方了,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逐渐失去了理智。他站在原地,想要大喊,却发现嘴里还堵着一团布,他想要求救,都毫无可能,他只能认命了。经过了几天的折磨,他几乎要崩溃了。耳旁传来了推门的声音,他的肩膀绷紧,把头扭了一下,眼睛若有所感地望着前方,但他又什么都看不清。他听到了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了,心脏都像是冷透了。“布拿下来。”男人的声音很冷,像是寒冬一样彻骨。裴远舟感觉有人靠近他,过了几秒钟的时间,眼睛的布被人扯下来了,他一直处于黑暗中,不太能适应光亮,但他还是睁着眼,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男人。男人衣冠齐楚,五官像是刀刻一样,立体、又好看。他在心头咯噔了一下,像是有什么恐怖的念头,破土而出了。傅竞川淡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就是裴远舟?”“是。”裴远舟感觉到男人身上,传出了针扎般的压迫感,令他下意识就想低头。这种感觉,他只在赵誉的身上感受过。“模样挺普通的,真不知道小律怎么看上你的。”傅竞川的语气里透着藐视。“什么?……”裴远舟的心头荡起不好的预感,他后知后觉地联想到了什么,又颤抖地问了句,“您是他的什么人?”傅竞川不打算回答裴远舟的问题,他目光里没什么情绪,“你跟小律亲嘴巴的时候,伸舌头了吗。”裴远舟的额头却跳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