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岑亚琛的车终于停下来,迟夏看向车窗外,才发现外面竟然是那个她无限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方。
是她跟陆渊曾经住了十年的家。
尽管她已经离开了快要两年,四周的一切却依然没有什么改变。
“他一直住在这儿。”岑亚琛开口解释。
陆渊……就在里面。
迟夏的心里又是一痛,竟然有些不敢下车。
她不知道自己如果看见以往那个风采翩翩的男人连站立都不能,会不会直接在他面前崩溃。
她不想让陆渊第一眼看见的是因为他而崩溃的自己。
迟夏慌乱地在后视镜里看着自己泪湿的脸,抽了几张纸巾,把泪水擦干,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终于推开车门下去。
这一次,岑亚琛却没有再跟她下来。
迟夏一路走进去,乘电梯上楼,到了那扇熟悉的门外。
她犹豫了下,手指伸过去。
嘀地一声,那扇紧闭着的门应声而开,她的指纹一直都没有被取消。
迟夏的眼泪又想涌出来,可是却被她生生忍住了。
她举步迈进门,门里所有的一切都跟她走之前一模一样,衣架的位置,鞋柜上收纳盒的颜色,电视橱上小花盆外的毛线套……这一切,都是她曾经亲手布置的。
陆渊竟然一直留到现在。
她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见到。
迟夏紧紧握着拳头,一步步地往里走着。
可能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陆渊的声音从阳台的方向传了出来:“李医生吗?”
距离上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明明只过了半年,迟夏却觉得像是已经过了长长的半辈子。
她快步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
陆渊听见她的脚步声加快,声音也再次扬了起来:“李医生,我这次都站了十三分钟,是不是再过段时间就能试着走路?”
陆渊背对着阳台,隔着透明的玻璃窗,迟夏把他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的他正撑着一旁的栏杆努力地站立着。
迟夏一下捣住嘴,眼泪又不听话地啪嗒啪嗒掉下来。
或许是因为一直没有听见身后人的回答,陆渊终于撑着栏杆,费力地扭过身来。
然后……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迟夏……”
迟夏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流泪的样子,赶忙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可是她眼里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一边哭一边笑的样子,看起来好不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