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我已成了魂魄,还是我对他早就没有了期待。
目睹这一切,我竟然毫无波澜。
我在王府的这两年里,总有人往容景身边塞女人,巴结也好,刺杀也罢,无一例外,那些女人通常都活不过一个月。
我知道他回宫的这两年里,一路厮杀,才有今天的地位,自然不会轻易亲信任何人,也免不了对各种目的送来的女人心有芥蒂,宁可去烟花之地,也不会亲近她们。
只有我是个意外。
或许是我命硬,又与世无争,他觉得我对他构不成威胁,又或许是我逆来顺受,哄人的手段也还算称心。
可又能怎样,最后我还是死了,还被他害得连投胎都不成,只能飘在王府里,看着我死后发生的一切。
张熙儿打听到容景喜欢吃如意糕,便在厨房忙活了一大早。
结果那只盛着如意糕的白玉磁盘被容景一脚踩碎,如意糕瞬间成了渣。
看到这一幕,自己曾经被容景踩在脚下的岁月仿佛也历历在目。
他爱吃如意糕,就逼着我给他做。
可我怎么做他都不满意。
不是豆沙浓了,就是糯米少了,每次都要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
那段时间,我从早到晚一直耗在厨房里,累得腰酸背痛。
有一次,他又嫌我糯米放多了,当着我的面把我辛辛苦苦做的一盘如意糕喂了狗。
我不得不回到厨房,撸起袖子重新做,一边做一边使劲问候他。
「臭疯子,死变态,我咒你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来。」
「是吗?生不生出儿子,就看你了。」
背后一个声音冷戳戳地冒了出来,我不由打了个冷颤,僵硬在原地。
容景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没声息地站在了我的身后。
他孔武有力的大手一下子就从背后钳制住了我的脖子。
我惹了疯子,还咒他生不出儿子,我肯定没得活。
我闭着眼,破罐子破摔地等着他掐死我。
结果他只是掐着我的脖子,借势凑近我的脸,近到我都能感受他温热的鼻息。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骂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下酒吃。」
他走后,我僵硬的身体一下子就散了架,一个踉跄就瘫坐在地上。
缓了好大一会儿,我才勉强扶着案板站起身来,案板上面竟然平白无故地多出一盒活血止痛散。
在用尽了好几盒止痛散后,我终于做出了能入他眼的如意糕。
但是也落下了腰疾的毛病,每到阴雨天,就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