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那本抄写好的经书,跟上慕秋。
慕秋莫名其妙。
又走了一会儿,发现卫如流还不近不远地坠在她身后,慕秋回头,实在没忍住,用力瞪他两眼。
“卫少卿为何跟着我?”
“回厢房只此一个方向。”
慕秋干脆不走了,让他先行。
卫如流保持着原来的步速,步履轻盈走到她身侧后,竟也停了下来。
周遭是一片松林,松针铺满地面。
林间有风呜呜吹过,时而伴着雀鸟的欢鸣。
两人站在石子小道上一动不动,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行一步。
等了好一会儿,慕秋骂:“无耻。”
卫如流回:“承让。”
现在帝都城里骂他心狠手辣的人比比皆是,骂他无耻又骂他是疯狗的还真就慕秋一人。
“卫少卿年纪轻轻就是朝中正三品官员,怎么会这么闲?”
“刑狱司的血腥味还没散完,我过来西山寺透透气。”
慕秋又骂:“疯子。”
卫如流微微眯起眼,觉得她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前明显要大胆放肆不少。
是因为他在药材行的那声许诺吗?
所以她潜意识里是相信了他的许诺?
卫如流思绪流转,顺着慕秋的话道:“方才慕姑娘不是还骂我染了疯病吗。”
想到方才慕秋说的话,卫如流竟是开了句玩笑:“守在殿外的小沙弥早就离开了,没办法把我抓走,我便跟着你走了。”
慕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骂他是疯狗他都不生气,还在这和她开玩笑!
和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慕秋转身,连走带小跑。
惹不起她就躲。
这回卫如流没跟上去。
他扶着一侧的松树树干,目光追逐着她那仿佛见了鬼的背影,竟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过了会儿,卫如流才想起来正事。
他摸了摸袖子里放着的那一沓银票。
看来这两千两得下次才能还上了。
跑出一段路,确定卫如流没有再跟着自己,慕秋的步伐渐渐放缓下来。
慢行几步平复呼吸,慕秋抬眸打量周围。
她现在正站在一处人工湖旁边,湖里的荷花都凋零了,透过清澈的水面隐约能看见戏水追逐的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