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依望着沈长风犹豫许久,才问出了那句话。
“你是要为沈家的沈淮报仇么?”
沈长风一愣,“为何这么问。”
顾依依说:“方才梅公子提到沈淮的时候,你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苦笑,“我竟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顾依依以为他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解释道:“也不算明显,若不是和你朝夕相处,我也看不出来异常。”
沈长风声音很低,像是在压抑着情绪。
“沈淮,于我有恩,我也是沈家人,只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旁支罢了。”
“抄家的时候侥幸逃脱,沈家蒙冤,我不能坐视不理。”
顾依依没有安慰他,她无从安慰,“那个沈淮,是很好的人吗?新皇以叛国罪处置沈家,朝廷上无人为其声援?”
沈长风默了默,陷入回忆。
良久,他轻笑一声,“是不是好人我说了不算,只能说,他在位的时候也是鞠躬尽瘁,年少英才,终究没抵过新皇的猜忌,位高权重大约都是如此吧。”
“新皇摆明了要杀鸡儆猴,为其说话的都被罚了,谢安泽是第一个倒戈的,其他人,自然更不会拿全家性命去博了。”
顾依依呸了一口,“狗皇帝,陷害忠良,这位子,迟早拱手让人!”
说罢,她收起药碗,给他掖了掖被子。
“你先休息,天亮了,我给孩子们做些早膳。”
沈长风温声道:“一夜未睡,忙完你早些休息。”
他没说那些让顾依依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话,恨只恨自己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也怪谢安泽那个不长眼的,偏偏这个时候来找事。
他眼里闪过冷意,既然来了,不留下他的命,倒是有些可惜了。
顾依依不太累,因为一直提着精神,忙起来也不觉得困。
看着孩子们用完早膳,她又简单的修了修被弄坏的门锁。
还没忙活完手上的事,院子外响起了扣门声。
“沈家的,有人在家吗?”
顾依依应了一声,“谁啊?”
外头人回:“我是村长,开开门。”
她皱了皱眉,这老姜头,又干嘛呢。
门一打开,他们作势要往里面冲。
顾依依面上一冷,也不拦。
“夫君刚得了瘟疫,你们若不怕染病,就进吧。”
村长咳了两声,把脚收了回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一下子离门口好远。
村长埋怨道:“怎么人还病了,林大夫不在,你也不在,现在都没人管姜家村的瘟疫了,你那不是有药吗?快些拿出来,村里好多人昨天就断药了,往你家来了几趟都不见人。”
顾依依眼皮一抬,就俩字,“没药。”
不仅村长急了,其他村民也着急了。
“咋会没药,林大夫说草药都是你采的,治瘟疫的方子你也知道。”
“是啊,你虽不是大夫,但不能见死不救啊。”
“咱们都一个村的,沈家媳妇你可不能干这种事。”
顾依依冷冷道:“你们也知道草药是我采的啊,我收你们一分钱了吗?还是你们给我一分钱了?我不仅白给你们用草药,还照顾你们,我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