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釉拿着那本琴谱,兴奋地翻了翻。
常和看了看在一旁站着一语不发的重楼,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对蓝釉道:“九行先自行去好好参悟这本书,为师有话和重楼交代。”
蓝釉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家师傅,然后又看了看安静地出奇地重楼,应了一声:“好。”然后,转身离去。
待蓝釉离开后,常和叹了口气看向重楼:“你看出来了?”
重楼拧眉,冷声道:“为何不杀了那个杂碎?杀了他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常和摇摇头道:“无论杀不杀昊息,伏羲都会拿我开刀。”
重楼惊讶:“为何?”
常和微微一笑,道:“这散仙中,就属老道道行较高。伏羲恨诸多散仙不助他打江山,日后必会杀鸡儆猴,建立他在仙剑的威信,以便统一天界。而这杀鸡儆猴的最好人选,那就非老道莫属了。”
他笑着抚了抚胡须,接着说道:“我若带着那昊息去了天庭,他日后便会责备我在神界有难时不仅不助神界,还在神界挑事,着实可恶;我若是不杀昊息,以那昊息的性子,以后必会在伏羲面前进谗言,那时伏羲恰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来抓我。那是注定的大劫啊。”
重楼暗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冷光,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反了他,不让他在做那天界之主便是!”
常和摇了摇头:“你看,这神魔之战中,有多少人流离失所,不明不白地死去?若不是遇上你,九行恐怕也是同样的结局。我是绝迹不愿意再看到苍生受难的。”
重楼咬牙:“那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你就这样让自己成为伏羲统一天界的牺牲品?!”
常和闭上了眼睛,缓缓道:“纵然我躲过了这一劫,伏羲也会找别的仙人。那场戏,是非进行不可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重楼身上瞬间魔气四溢:“我现在就去参加神魔大战,等到那伏羲败了,我再杀了他!看他还有什么能耐来威胁你!”
常和忙睁开眼睛,按住他的手道:“神魔之战,目前势均力敌。但是不久之后,神界就会以微弱的优势取胜。这些,不是你小小的一个魔加入就能改变的,重楼,莫要去冒险!”
重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常和再用力一按,就止住了他的脚步:“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托付你。”
重楼停下脚步,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常和呵呵地笑了几声道:“九行说的对,你就是个外冷心热的魔。我如今,还能护你们二百年的时间。我独身一人,在这玉梨洞天住了一辈子,最近才收了九行为徒。老道自己虽不惧劫难,但也不愿意让九行陷入危机。以后,九行就拜托给你了。老道希望她能够学好法术,将老道这不起眼的洞天传承下去。”
重楼沉默一阵,猜到:“我答应你了!至于你那劫难,我自会想办法解决!你别误了教那女人弹琴就是!”
重楼走出房间的时候,就看到蓝釉坐在一个大的梨花树下,津津有味地翻看着手里的书。
清风起,卷起几瓣花瓣,飘飘摇摇,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