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一维摇摇头,把曲谱翻一面给他看,上面备注了“给诺言的歌”几个大字,看得高佑洋猛地皱眉。
“是给诺言哥写的歌。”辛一维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异常,解释道,“他是国神学院毕业,做了两年牧师之后开始搞摇滚乐队……嗯他们乐队的队名诺亚方舟和这个也是有点沾亲带故。”
高佑洋本来是很不高兴辛一维又给诺言写歌的,辛一维给诺言写的歌比给他写的歌都多!
当然,高佑洋不会去想他一个不唱歌的人为什么要拥有那么多首歌,他就是吃醋嫉妒。
只不过,听到什么神学院什么牧师,高佑洋的脑回路不知道拐到什么神奇的角度,忽然问:“他是不是不能谈恋爱?我记得信上帝的不能搞gay?”
“好……像?”辛一维认真想了想,“我记得诺言哥是个禁欲单身主义者,说要把身心都干干净净的献给他的主,但他不歧视gay,人蛮好的。”
高佑洋的嘴角顿时翘起老高的幅度,把诺言这个假想情敌从脑子里给狠狠的划掉了。
“哦对,还有,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吗?”高佑洋想起电话里提及的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我哥,还有我妈,想见你一面。”
辛一维怔了怔,呼吸有点紧张,结结巴巴道:“这,见家长,我能不能不去……”
“不是见家长,没有那么正式,是为了另一件事。”
高佑洋见辛一维惊慌失措被吓着了的模样,连忙按住他的肩膀,拍抚他的后背:“我哥想向你道歉。”
辛一维:“……?”
一家私人菜馆的雅间内。
赵佐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觉得背后又痛又痒还不能乱动,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高婉宁,无奈道:“妈,真的要这样做?”
高婉宁细声细气的劝道:“妈妈知道你做大老板做惯了,拉不下脸道歉,但这事本来就错在你。”
“如果你不好好道歉,那孩子不原谅佑佑,你弟弟追不到人……你觉得佑佑会怎么恨你?”
赵佐洋脑补了下,确实有点窒息。
他和高佑洋整整差了十二岁,长兄如父也算是半个老爹,高佑洋没事和他毒舌斗嘴,实际上确实很信赖他这个兄长,搞不定的事经常求他帮忙。
另外,当年那件事,确实有他的失误。但是,这种道歉方式也太丢人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佐洋只觉得背上麻麻刺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难堪又煎熬,直到包间的门咔嚓一声被打开。
高佑洋带着辛一维走了进来,两人齐齐一顿,震惊又困惑的望着赵佐洋,再看看高婉宁。
赵佐洋深呼吸一口气,九十度鞠了一躬:“抱歉,辛一维,请原谅我当年对你做下的错事,对不起。”
随着赵佐洋的动作,他背上绑着的那一团刺棱棱的荆棘植物也完完全全显露出来,扎得上衣都破了十多几个小洞。
弯腰的动作还让植物上的刺随机晃动,让赵佐洋的身体轻微一抖。
辛一维的嘴唇轻微嗫嚅,手足无措道:“能不能别这样?这也太……”
“辛辛,我家大儿子是诚心想跟你道歉的。”
高婉宁按住他的手,笑盈盈的道:“作为佑佑的哥哥,他当年实在太不懂事太不应该,为了表示他的诚意,特意给你来负荆请罪。”
“你不要同情他,这点痛对比你的这些年不算什么,应该多让他背一会儿。”
高婉宁的话如同金科玉律,赵佐洋的脸上有些为难,但并没有不情愿。
他真的就那么背着一团荆棘植物,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不敢靠着椅背,也没有弯腰,硬生生吃完了一顿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