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一拳挥上,薛锦鹤结实的挨下着一拳,疼得他松了手踉跄着倒在玄关的灰色沙发上。
他用衣袖擦着血,拦下要上来处理的保镖,锐利的眼瞪着郑一,“你替他报仇啊!”
薛锦鹤自知现在有理也说不清,江宣和丫丫交情不浅,也是他自己作,明明可以躺在他床上,他非要作到郑一跟别人躺一起。
沙发上的男人苦笑一声,任由鼻血哗哗流,双手向后撑起上半身,不可一世的歪着头,“劳改犯,你试试,我薛氏能不能让一个江宣,声名狼藉。”
郑一一听上去就是一巴掌,摸出睡衣里的烟点了一根,冷蔑的笑看过去,“对付女人那套,你觉得在我身上管用吗。”
被他打的晕头转向的男人甩了甩头,深深的吸了口气隐忍着,“那就算我错了,江宣给的钱我也没要,连人带钱送了回来,你赶紧跟我走!”
“我们已经分手三年了,你婚都结了,我跟你走哪啊!”郑一烦躁的揉了揉脸,朝他吼了一句,“干什么啊到底要!”
“我又不是不能离婚!有我一个你还不够吗!你以为你有几个洞!”他怒极起身,拿过桌上的陶瓷砸碎,刺耳的炸开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浑身一震,“你到底是介意什么啊!前天还在我床上嗷嗷喊!三天不打你就皮痒!”
郑一仰头将发捋到后面,保持这个帅气姿势不屑的白了一眼他又扫过地上的残骸碎片,“我乐意的时候你不乐意,你乐意了我就要乐意吗。那你好屌啊,薛二少爷。”
薛锦鹤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见打不过说不过就要让保镖动手,郑一看了眼他们这群人,用烟指了指玄关赶客,“我如今怎么落魄,我爹也是当过首富的,你跑到杭州闹事,你试试下场。”
“你误会了,我没有闹事。”薛锦鹤夺过他的烟咬在嘴里猛吸一口,色迷迷的从上到下打量他一番,烟雾对着他面门而去,“我哥让你给我当保镖!”
“天纵那边我去说,跟着你我干不了。”郑一双手叉腰,无语至极的开口。
“怎么干不了!那为什么跟着江宣就能干!为什么!他哪里比得过我!”薛锦鹤崩溃的捶胸顿足质问,“那个老男人!他哪里比我好啊!你怎么能自甘堕落!啊!郑一!”
客厅正放着一首弹跳感十足的墨尔本dj,吵的薛锦鹤头都要炸了。
他一把推开沉默的郑一咬牙切齿往门口走去,“你记住了!我走了就再也不会主动来找你一次!一次都不会!”
“赶紧走!”郑一果断摔上门,朝着门外大喊,“滚!”
门外狼狈的男人一脚蹬在门上,指着门大喊,“操!我永远不会来找你!你给我记住了!”
他挪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高空中的飞机群离开视线,很多年前,他经常这样看着天空,天空下正值年少的他和他十指相扣躺在操场上肆意聊未来,嘴里叼着烟,手中是他们的宝物,只是不经意间,爱自缝隙遗失。
也或许,这只是场到期为止的一意孤行。
和薛锦鹤吵架之后的第三天,他的家门被人敲响,显示屏上是一个学生装扮的瘦弱女孩,全身都是洋气的服饰,按下门铃就低着脑袋,攥着斜挎包,看不清脸。
从卧室到玄关的路上,郑一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这个人是章宁。
薛锦鹤在台北的妻子。
居然这么小,结婚快四年还在读大二,他突然恍然大悟,毕竟台湾年龄不早于十六就可以结婚了。
“你好,章宁。”她站在门外微微抬起下巴,看见郑一时干裂的嘴角扯了个讽笑,“冒昧登门拜访,打扰了。”
郑一侧身请进,软糯的台湾腔还真是让他半晌没反应过来,光看脸,确实是薛锦鹤喜欢的天然甜美,“进来,进来聊吧。”
章宁摆动身子环顾四周,“你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他不会和我离婚的,所以我希望,你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不要影响到我的家庭。”她一字一顿,轻又有力的字句和无形的巴掌一样扇向门内的人。
章宁向前半步,拉开黑色大衣,郑一垂眸,一阵带起的风让他瞳孔都在震颤着眼前看到的事物。
她的小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圆滚滚的撑起,是锦儿的孩子,看起来得有六个月了。
章宁拉过他的手,郑一温热的大掌隔着衣料贴合着她的肚皮,很奇幻的感觉,里面居然有一个还在成长的生命,他似乎还踢了踢他的掌心回应。
“孩子的妈妈对于他来说可以是任何人,只要父亲是derrell。”章宁低头又系上大衣纽扣,无事发生般后退一步。
她抬起脸,没有一滴泪划过,眼神如刀刺向面色难堪的郑一,“对于我来说,我的婚姻在台湾合法,孩子的到来也是常理之中,是人类合理的繁衍。”
“如果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会说话的子宫,我也绝不会让亲身抚育的生命,最后喊你这种人一句父亲。”她转过身,最后一眼看向说不出话的郑一,“我绝不会,让我的儿子,成为你们所谓爱情的未来。”
“章小姐……”郑一沉重的一眼看过去想要解释,章宁已经一手扶墙一手托着肚子缓缓离开了。
他靠着门框缓缓滑落,关掉了家里的灯,远远的看了眼落地窗外的蓝天,回过神的时打了通跨国电话,遥远的振铃声中,他深吸又呼出一口气,重复几次后,有气无力的开了口,“小天,之前听你谈起在国外的项目,还缺人吗。中东,南美,欧洲,澳洲,我都能去。”
薛天纵揉着眼抱紧了怀中睡着的女人,郑一的声音,痛苦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他压低性感的烟嗓,“行,我给你安排个省事的。锦鹤又找你麻烦啊,他不懂事,多担待。”
薛天纵放下手机,将滚到床边的余姝拉了回来,“乖,睡吧。”
他半梦半醒时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心里万分庆幸余姝不知道他和奥德莉那群人从开始就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