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干笑道:“姑娘……姑娘怎么这般看奴婢?”
苏菱敛眸,淡淡道,“没什么,你出去吧。”
荷珠心有惴惴地退下了。
门还未阖上,就见秦绥之提着两个食盒走进来了,他笑道:“方才我去街上,买了你爱吃的水粉汤圆和清蒸鲈鱼,你不是嗓子疼么,吃点清淡的最好,快过来。”
苏菱走过去坐下,秦绥之夹了块鱼腹给她。
苏菱握住手中的木箸,没动。
因为她从不吃鱼。
“快吃啊,想什么呢?”秦绥之拍了一下苏菱的头,偏头笑道:“昨晚我还在想你那话究竟能不能信,今日一看,还真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话音坠地,苏菱立马咳嗽起来。
秦绥之抚了抚她的背脊,“慢点。”
“阿婈,等会儿你随我去父亲那儿,认个错吧。”秦绥之的神情渐渐严肃,“纵使他在你心里有千般不是,可你以死相逼,到底是不……”
“罢了,过去就不提了,你就当是为我,成不成?”
苏菱点头,“好。”
她本就打算去见秦望一面。
秦绥之正准备夸她两句,就听苏菱开口道:“下午我想出府一趟,行吗?”
闻言,秦绥之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蹙眉道:“你是不是又要去见他?”
苏菱心知自己信誉太低,眼下独自出门不现实,便颔首道:“这两日,我心里难受,就想出去走走,兄长若是不放心,大可随我一同去。”
秦绥之这才放松下来。
他这妹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想上街也是正常的。心想正好他在家,便点了头。
两人吃完饭,秦绥之带苏菱去了主院。
进门之时,姜岚月正在给秦望整理衣襟,本来有说有笑的,一见到秦婈,秦望立马撂下了嘴角,“你来做什么!”
秦绥之心里一紧,生怕妹妹转身就走,连忙安抚道:“阿婈,父亲这回也是着急,你别多想,话说完我们就走。”
其实按照秦大姑娘的脾气,秦望这话一出,她已经走了,不仅要走,还得回头骂姜岚月一句狐狸精。
姜岚月面带笑意地看着苏菱,正准备欣赏父女二人水火不容的场面,苏菱缓缓开了口。
她的语气称不上多诚恳,只说从今日起,不会再见那位朱公子了。
然而就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也足矣让秦望愣住。
默了好半晌,秦望才扳起脸道:“大选之前,不要再闹出事端了。”
兄妹二人离开主院后,姜岚月躬身给秦望倒了一壶茶,她笑道:“正所谓福兮祸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大姑娘经了这事,也不是甚坏事,这下,老爷便能放心了吧。”
自打温双华病逝后,秦婈再没与秦望这样心平气和说过话。
此时秦望的嘴角,彷如冰冻三尺的湖面出现了一丝裂缝。
明明心里生出了一丝欢喜,但仍是嘴硬道:“放什么心?她做的荒唐事还少了?指不定哪日就又变了性子。”
姜岚月打趣道:“再荒唐,那也是你亲生的。”
秦望跟着笑了一下。
就是这笑,并不是姜岚月所求的。
秋日的天色一沉,风便有些凉。
苏菱戴着帷帽蹬上了马车。
秦绥之本想带她上街买些女儿家喜欢的首饰,但因她说想热闹些,便朝东直门的方向去了。
刚下马车,就见乌泱泱的人朝同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