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逐渐大了起来,嗓子开始泛痒,周然有点想开口看看自己还能不能说话,却没有机会,就这么看着那白衣晃动,逐渐清醒。
是不是因为火烧起来了,她突然好热啊,额头上不知道是雨还是汗,扒着头发贴上额头,很不舒服。
周然想伸手动动,没有力气。
她好累好累,白衣服在眼中都变模糊了,逐渐,失去焦距。
她迫切的希望自己可以说句话,可以动一下,可是浑身的血液好像动住了,她没有力气,也动不了。
好困呀。
“喝水。”
周然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一个清凉的声音,是的,清凉,驱散了身上小小热气。
她回了下神,想睁开眼。
是兔耳朵在和她说话吗?
眼前是白衣,好像……真的是兔耳朵,他那只好看的手也跟着靠近了,上面拿着一截竹简。
哦,对了,他说喝水。
周然勉强点头,颤抖着伸手,刚拿上竹筒,她抖得更厉害了,激得里面水波荡荡。
她张嘴,没有先喝水,说:“谢谢你。”
周然如愿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原来她还能说话啊,不过太难听了,和他比起来,自己像两块破旧的老木,说话时老木互相碰撞,得出的声音又沙又哑。
“嗯。”
周然看见兔耳朵说完就又坐回去了,她喝完水,嗓子舒服很多,放下竹筒,现在火光也升起来了,她又闭上眼睛。
长夜漫漫,过于难熬。
只有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时间才在无声流动。
刚闭眼,只觉一片花的清香淡淡扶下,冷调,杂着雨水的感觉,更冷了,还有些许茉莉的味道,周然觉得,很提神。
她恍惚了一下,手往上摸,摸到一片滑润的布料。
——兔耳朵脱下了他的外袍。
好像是,兔耳朵脱下了他的外袍。
周然眨眨眼睛,发现这个妖精耳根子还挺软,心口闷闷的,她拉了一下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一个小脑袋,闷声闷气地又说:“谢谢你。”
这次睡得还挺暖和。
周然一觉不知道过去多久,再次睁眼,白光拂面,什么时候天彻底亮了?
久久维持着一个动作有点难受,她刚睁眼就起身,觉得自己有些缓过来了。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嗯……啊,兔耳朵呢?
她晃晃头,又到处看看。
周围空荡,只有火竟然还在烧,甚至依旧红旺,在旁边白布的坐垫后,还有一堆细细的树枝。
周然意识到火烧了一夜。
暂且看来,这个洞口里还算安全,周然不知道兔耳朵去了哪里,不过……应该会回来吧?
作为一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周然花了一个晚上意识到,人间还有真情,人间还有真爱!
昨天沿路找到这个洞口时,周然有看见一种新的果子,她想在兔耳朵回来以前,摘一点回来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