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拿给宋钦隐,想让他不饿肚子,自己却时常饿得头晕眼花,只喝凉水充饥。当时的槐轻羽,是自卑的。他觉得宋钦隐高高在上,高不可攀,自动将自己归为了地上的泥土。所以,他对供养宋钦隐这件事甘之如饴,从不觉得苦。甚至还觉得甜蜜。一想到昔日盛京最有才名的公子,被自己偷偷收留着,照顾着,便有种怀揣着稀世珍宝的感觉。他一直将自己放在低于宋钦隐的地位。所以,在宋钦隐重新考上状元后,看见他像看见臭虫一样视而不见,他也没在意。只是觉得彼此身份云泥之别,宋钦隐不理会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但他一直觉得,宋钦隐即便不感激自己,也不会对自己怀有恶意。所以,后来的后来,他被秦漆禾弄得遍体鳞伤,怀着身孕走投无路之下,宋钦隐将他接了回去,他才会相信宋钦隐是真的对他好。毕竟,他曾帮过宋钦隐,所以以己度人的觉得,宋钦隐收留他,甚至说要照顾他肚子里的孩子,是在感激他当年的恩情。结果宋钦隐给了他绝望一击,继续往他身上施加苦难。上辈子,宋钦隐心心念念,觉得孟伽诩会救他。这辈子,槐轻羽要让他睁大狗眼,好好看看,孟伽诩究竟会不会救他。想必到时候,揭开真相的时候,宋钦隐的反应会很好玩吧?看着眼前落魄灰败,宛如破布娃娃,朝自己求救的宋钦隐,槐轻羽心中的恨意,根本止不住。救?继续跌入更深的深渊吧!槐轻羽微微一笑,拒绝的话说得很果断,“不可以哦!宋公子,你现在是刘侍郎家的家奴呢!即便我收留你在这儿,可刘侍郎发现你不回去,会将你当成逃奴抓回去的。逃奴可是能随便打死的。”宋钦隐闻言,眼睫颤了颤。他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永远逃不出泥淖的窒息感蔓延了全身,将他压抑得险些呼吸不过来。忽然,槐轻羽语气轻柔的开口了。他微微抬着下巴,问,“宋公子,你知道那个差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你按在地上强上的何为安大人,是谁的父亲吗?”宋钦隐呼吸颤了颤,半晌,摇了摇头。槐轻羽莞尔一笑,嗓音轻柔的说道;“他是何水的父亲。不过,这不是重点,我想问的是,你知道刘侍郎身边的其他那几位同僚,都是何人吗?”宋钦隐脑袋发蒙,仍是摇着脑袋。“他们分别是李昭信校尉,陈农丞,梁骑都尉,以及黄都御史,这些人,宋公子可有印象?”宋钦隐再次摇了摇头,显然不记得那些人。但他不是傻子。他猜也能猜到,自己曾经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傲慢的得罪过这些人。他本以为留在刘侍郎身边,每日糟蹋凌虐,已经够可怕了。没曾想,等待他的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宋钦隐本就含着惊惧的眼神,逐渐被更深层的、深入骨髓的恐惧覆盖。
他满面仓皇,害怕得像个刚认识世界的婴儿,不知所措的站在当场。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刘府,就是龙潭虎穴,十八层地狱,并且,地狱里还全是对他仇恨敌视的魔鬼。就在此时,郁浓庭院的下人跑来说,刘府的管家刘仁,带着几个下人来了。刘侍郎因为年纪大,被人抬走时没顾得上宋钦隐,现在缓过来了,自然会让人将宋钦隐抓回去。听到这个消息,宋钦隐只觉得遍体生寒,浑身冷得直打颤。他再也顾不上尊严了,上前两步,便抓住了槐轻羽的手腕,直直跪了下来。他语气放得极低,嗓音沙哑得可怕,“求求你,槐公子,救救我吧!只要你收留我,让、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说着,吞了吞口水,握着槐轻羽的手腕,在他的指尖,虔诚的吻了一下。“我、我现在还是干净的。”他颤抖着眼睫,眼眶里渐渐付出一缕水光,强忍着心底的屈辱和不甘,朝槐轻羽挤出一个讨好而谄媚的笑,“槐公子,我、我想做你的男宠。”就算被糟蹋,他也想糟蹋他的人是槐轻羽,而不是满身老人味的刘侍郎,以及他那些对他仇恨无比的同僚。槐轻羽目光盈盈的望着宋钦隐,眼神温柔。他十分喜欢这样像条狗一般,趴在地上摇尾乞怜的宋钦隐。人性果然都是犯贱的。上辈子,他拼死拼活,宋钦隐还对他爱答不理。这辈子,他基本上没和宋钦隐有交集,也没提供任何帮助,宋钦隐却将他视为救世主。讽刺。宋钦隐放下尊严,小心翼翼的等着槐轻羽的回应。见槐轻羽无动于衷,他的心沉了沉。他屈膝着朝前挪动了一点,扯开自己胸前的衣襟,难堪的吞着口水,抓着槐轻羽的手,摁在自己的胸膛上。他再次哑声开口,“槐公子,求求您收留我,哪怕只给我一碗饭,一个栖身之所也行。只要刘仁等下过来时,你跟他说没见过我,打发他走,我就、就任你处置。”说罢,他认命般闭上了眼睫,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槐轻羽的回复。槐轻羽的目光,由他那张被磨平了棱角,变得低眉顺眼的脸,逐渐下移。他看到了宋钦隐敞开是胸前,布满道道鞭痕。想必这段时间,宋钦隐在刘侍郎手下,没少被毒打。昔日高不可攀的贵公子,如今竟低落进了尘埃里,试图用美□□惑他,真是可怜。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槐轻羽讥诮一笑,忽然变了脸色,冷冷的收回手腕,将宋钦隐猛得推开。宋钦隐跌倒在地,本就又饿又累的孱弱身形,动了两下,没能爬起来。他急切又绝望的张开双眼,原本清冷如墨的眸子里,布满了卑微和焦灼。他嘴唇颤抖着,再次低声恳求道:“槐公子,求求你了,看在、看在从前同窗的份儿上……”“同窗!你还有脸提同窗?”槐轻羽一脸的谴责和鄙夷,冷冷的望着宋钦隐,“宋公子,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身为香山书居的学子,应该有文人风骨,宁折不弯才对。可你看看现在的你!竟然坐起了以色媚人的勾当!“我本以为你是被逼迫的,还对你心生同情。“可现在看来,是我高看你了。你分明是自甘堕落,表面上装的正经,说不定被那些老男人抚摸时,你的心里正高兴呢!”“你别胡说!我没有!”宋钦隐被说得面如纸色,一直强忍的憋屈和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他攥紧手指,艰难的呼吸着,胸腔被气得一阵刺痛,仿佛有利刃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