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都被他们排除在外,看过去好像很孤独,可又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而变得不那么沉寂。很矛盾的一种感觉,这样的氛围很凝重,但奇妙的是,席慕礼竟然觉得有些羡慕。他低头,锁眉,思考着。如果角色互换,坐在那个地方的人是他,身边陪他坐着的能有谁?应该一个都没有。☆、倒v十七回杜青的遗体已经另外派人送回去,次日他们低调的处理了后事。杜青是独女,父辈家道中落后逝世,远亲早已失了联系,由此来悼念的人一个都没有。甚至连丈夫姜达荣都没有现身,不好说他是不在意,还是愧疚不敢来,想来前者的可能性大些。到家后姜亦开始发烧,打针吃药都没什么用,热度虽然不高,但也迷迷糊糊一整天。现在睡着了,但睡得并不安稳,脸上都是汗。葛戈去卫生间拧了毛巾时不时给他擦拭。有敲门声,张婶走了进来,她担忧的看了眼躺床上的姜亦。“好点了没?”葛戈把毛巾放到一边,“好像没什么起色。”“这边我看着,”她说:“你赶紧去楼下,昨天那个小伙子又来了。”“席慕礼?”“好像给你送东西来了。”张婶走到她身边,轻轻推了她一把,“快去吧,别耽搁了。”说完俯身碰了碰姜亦的额头,随后念念叨叨的拿着毛巾去了卫生间。葛戈下了楼,来人果然是席慕礼,他站在窗口,拨弄着窗台上的一个小盆栽,背影明朗修长的仿佛被精心裁剪。他侧身看过来,收了手,站的挺直,声音淡淡,“你还好吗?”葛戈给他倒了杯水,“你怎么来了?”席慕礼走过来,指着一旁沙发上的书包,“你昨天落下的。”“谢谢。”“没事。”他端起杯子抿了口,缓慢的环顾四周,好像并没有立马要走的意思。反之葛戈是不希望他留在这的,要不是昨天情况紧急,也不可能让席慕礼送她过来。手指拂过书包带,想了想,还是礼貌的说:“别站着了,坐会吧!”席慕礼看向她,轻眉朗目,神色淡淡的,葛戈的小心思在这样的目光下仿佛无所遁形。“不了,”他晃了晃杯子,“你在这住多久了?”“挺久的。”“美佳知道吗?”“不知道。”“记得美佳说你和姜亦只单纯为前后座关系。”他放下杯子,朝葛戈走近几步,看着她的眼睛,“你撒谎。”葛戈没有回避,“不应该吗?”善意的谎言可以让彼此的生活都消停点,她觉得很有必要。席慕礼不置可否,没多久便走了。周末结束了,又是一星期开头,姜亦没来上学。葛戈帮他请了几天假。郭楠和陈彤不知道杜青去世的消息,还在那眉飞色舞各自嚷嚷着猜测原由。郭楠朝着一边自顾出神的葛戈说:“你倒是吭个声啊,我们谁猜对了,错了的今天请吃饭。”陈彤不甘示弱,暗地里冲葛戈挤挤眼,意思很明显。他们坐在教室里,课间学生奔跑着挺热闹。“都没对。”她说。郭楠:“那他干嘛去了?前两天也没听说有什么事啊。”“周六出了件事。”郭楠看了她一会,突然正了神色,“怎么了?”葛戈抿着唇,半晌,简要的将过程说了遍。他们迟早会知道的,与其去问姜亦,不如让她提前说出来。郭楠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这天傍晚两人想跟着葛戈一起回去,被葛戈拦下了。郭楠皱着眉,“你什么意思啊?我还不能去看看我自己兄弟了?”“不是,是他现在情况不太好。”郭楠大声道:“那我不就更应该去看看吗?”他们是中考班,老师拖堂,此时校园里学生寥寥。葛戈提了提笨重的书包,眉心微拧。“郭楠。”她叫了声。“哼!”“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这个时候会愿意见人吗?那种同情的,小心翼翼的目光是你所需要的吗?”“我不同情他不就行了?”“你确定你能做到吗?”葛戈平静的说:“你能控制好你的表情吗?面对萎靡不振的人,你确定能和平日一样吗?”郭楠问她:“那你觉得他需要什么?”需要方向,需要目标,需要救赎,又或者什么都不需要。这天郭楠最终没跟着去,不知道是懒得再和葛戈废话,还是想通了什么。张婶年纪大了,很多时候做事开始心有余而力不足。姜亦烧没退,精神很不好,张婶照顾了他一天,晚上轮到葛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