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桑不理他,他只想赶紧把这个大脑病入膏肓的无常太子赶紧打发了。
终于拿起了那同样厚重的腰带,听到太子又道:“孤真该把你扔进荷花池里和淤泥待一段时间,泥腥味倒是很适合你。”
他已经站了起来,依旧张着双臂,宽袍垂在两侧,温别桑毫无耐心地弄着那玉勾,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承昀都知道他肯定正在皱巴着脸。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温别桑,带着些许善意地道:“服侍孤是你的福气,你应当开心一点,这样对你我都好。”
“……”温别桑现在只想拿出五十斤黑龙把太子府夷为平地。
终于弄好了那烦人的玉勾,温别桑挪动身体退回去,一个玉佩忽然递了过来。
温别桑:“……我的核桃,你放哪了?”
“你私自购入雷火,已经严重触犯了大梁刑律,还痴心妄想着拿回去?”
温别桑接过玉佩,面无表情地给他挂上去。
承昀随口道:“那些雷火弹是哪里买的?”
温别桑道:“弄好了。”
一块象征身份的金色令牌又递了过来,承昀再次问:“雷火弹是哪里买的?”
温别桑给他挂着令牌,道:“黑市。”
承昀:“……”
他看着温别桑的眼神染上了些许诡异。
这兔子精看上去柔柔弱弱,竟然还敢去黑市跟人做交易。
他沉声道:“哪里的黑市有卖雷火的?”
温别桑看他,道:“君子城的黑市。”
“你竟然还去过君子城?”
君子城地理位置特殊,恰好在隔开亓国与梁国之间的巨山环抱之处,易守难攻,在将近百年的时间里一直对天下之事持中立态度,有时候还会在两国交恶影响过分的时候充当说客。
听上去的确非常君子,可事实上它是一个巨大的贸易之都,往来商客鱼龙混杂,可以说卖什么的都有。
虽说亓国和梁国的军队基本打不到那里,可能在那边活下去的人,要么是足够圆滑,八面玲珑,要么就是实力惊人,手里有让人垂涎还偏偏抢不走的货物。
这兔子精能有什么?也敢去君子城混?竟然没给人拆的骨头都不剩……
“殿下。”庞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该上朝了。”
承昀想起正事,却又忍不住看了兔子精一眼,他实在想不出,这种柔弱无害,还偏偏胆敢剑走偏锋的家伙,究竟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他有什么特殊的保命手段吗?
早朝,永昌帝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上,承昀与一众朝臣同时下跪朝拜。
冬日已到,今日朝堂的谈论重点是如何做好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暴雪天气。盛京四季分明,热的时候很热,冷的时候很冷,一场暴雪下来,护城河都会被冻成冰块,如此一来,城防方面就要多加人手,防止有小队趁机作乱。
一众热闹的讨论之中,承昀并不对任何事情发表任何意见。
直到永昌开口:“可还有其他要事?”
一阵沉默。确认了周围没有人在发言,承昀这才上前一步,恭敬道:“启禀陛下,为了配合城防建设,缩减开支,雷火营的将士们已经两年都没有换过新棉衣。营地墙面老化,去年就已经多处开裂,今年春汛,粮仓还泡了水,听钦天监的人说,今年的暴雪会尤其的大,臣实在担心将士们的安危,还有……”
“亓国的黑龙都已经爬到北疆了,你接手雷火营两年都没有研制出什么过得去的火器,如今还要跟朕来要钱?”
承昀没有看他,继续恭敬道:“臣的雷火营虽说没有什么进展,可从雷火营派去城防的火器机关师听说立了不少功劳,不知陛下何时将他们调回雷火营?造到一半的雷龙还在营地底下趴着呢。”
周围短暂寂静了下来。
谁都知道,雷火营被交到太子手里的时候就是一个空壳子,所有的火器机关师都被调去了楚王掌管的城防营,城防的小队长都配上了火铳,可见那些火器师的厉害。
而雷火营如今除了守着营地插科打诨,混点保底的普通官兵,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没有了火器机关师,没有上头的口令,没有户部的预算,那些士兵当然也不可能凭空打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