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涧应声,把球拿了出去。
碧月便把箱子收起来。
纪明遥方似才想起来一样,问纪明达:“姐姐好像有话还没说完。”
纪明达便也记起她是来赔礼的。
今晨之事,她该赔礼。
她余光不再注意着三妹妹,仍复起身,垂首道:“上午是我误会了二妹妹,也不该只凭揣测,便在那许多人面前指责妹妹,是我错了,今后定不再犯,还请妹妹宽宥。”
她道歉如此郑重,亦算诚恳,纪明遥便也站起身,虚扶住她的手,笑道:“一件小事,大姐姐不需如此自责,我早已不记在心上。”
“多谢妹妹。”纪明达握了握她的手,仍觉愧悔。
她竟在为人处世上不如二妹妹了。
她松开了纪明遥。
似乎二妹妹的手总是温热的。
来熙和院之前,纪明达本还想劝和二妹妹与三妹妹,但现下她已全无心情,便提出告辞。
纪明德委屈得两眼微红,更不愿意再与二姐姐同处一室,便也告辞。
纪明遥送她们出房门。
离开之前,纪明达不禁回首,多看了一眼放着画卷的书架。
算来,妹妹们各自分院落居住后,这竟是她第一次来二妹妹的屋子。
并不似她以为的那样,没了娘在旁照顾着,二妹妹房里便不成规矩。她看见的这两间屋子布置简洁大方,一眼看过去清爽舒服,且没过于简单失了大家体面,若都是二妹妹自己的主意……是她小看了人了。
三妹妹房里她去过几次,二妹妹说的玛瑙镇纸、竹雕笔筒,还有温从阳送过的,被她丢在库里生灰的水晶瓶、琉璃灯……仔细回想,她也的确都看见过。
只是当时她并不在意温从阳,也没觉得三妹妹摆出别人送的礼物有何不妥。
但再回忆,温从阳追着二妹妹的时候,三妹妹是不是总会见机插几句话,打个圆场?
那时她还只以为,是三妹妹知礼的缘故。
纪明达便犹疑着看向了三妹妹。
纪明德低着头。
“下午无事了,妹妹不如也先回房歇一歇吧。”纪明达只能说,“如今你也一起学着管家事了,我再与娘说,一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纪明德也只能答应着,还要说:“多谢大姐姐。”
她的静舒院在熙和院之北,并不与纪明达同路,便就在此处分别。
回到房里,她又自己哭了许久,亲手把温表哥送的东西收起来了大半,只留下两件着实心爱的,摆在床里。
大姐姐不是最瞧不上表哥吗,为什么又突然想嫁了??!
但二姐姐她都争不过,何况是大姐姐。
不过,大姐姐终归还是比二姐姐好。
大姐姐常肯教导她,今日又带她一起学管事,二姐姐何曾在太太面前替她多说过一句好话?
今后,她仍要多靠着大姐姐才是。
大姐姐不喜欢表哥,表哥更不愿见大姐姐,或许、或许她还能——
……
晚饭后,安国公要去安庆堂问安。
纪明达也想去看望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