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重来,重来!”一切的错误都源于阿尔贝特……哦不,是那该死的门铃,也源于谢维的胡思乱想。他在猜测按响门铃的那只手的主人,是不是阿尔贝特。也可能是父亲……不过父亲没有出过书房。☆、大概率是阿尔贝特了。那么,父亲和母亲会怎么处置他呢?会请他进来,还是关之门外,或者说一句,家里没有谢维这个人?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再然后,就是科奥瑟的咆哮声了。“您好。请问谢维·德萨乌在吗?”“抱歉,他在上小提琴课。请问你是哪一位?”为客人开门的永远不会是谢维的父母。“我是……”“朋友”这个单词阿尔贝特是永远说不出口的,“我叫阿尔贝特·乌利亚斯特雷斯,是谢维的同学。”“进来坐吧。”宝拉给他倒了水,然后又重复了一遍,“不过他正在上小提琴课。”“没关系,我可以等他。”这一次,谢维没有再出错了。这一遍,科奥瑟很满意,但他仍然介怀谢维先前的走神。“太糟糕了,太糟糕了。”然后,科奥瑟先生在德萨乌夫人面前又隐晦地夸赞了一下自己,谢维根本不适合与他一样走向艺术大道,如果没有他的指导。但是没有关系,他会一直教下去,有一天这孩子一定可以办一个属于自己的演奏会。于是谢维在这一天,获得了比以往要长一些的休息时间,可能是科奥瑟厌倦了教他,也可能是因为阿尔贝特的到来。因为阿尔贝特的到来,谢维吃到了平常很难吃到的他很喜欢的巧克力糖果。“你家比我大多了。你家还有书房!”“就算有书房,那也是我爸爸的。那是我爸爸的资产,和我无关。”“我喜欢你们家墙壁上的挂画,我们家可一幅都没有!”“可是只有你来我们家,我才能吃到我想吃的糖果,这又怎么说?”“不会吧!”阿尔贝特露出惊讶的表情,就好像这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谢维高兴了一会儿,因为阿尔贝特的诧异让他觉得自己赢了他一回,但很快,他就愉快不起来了。当你赢了你在心里所谓的对手时,只要赢了,那就是愉快的。在赢了的过程中,攀比的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是你赢了他。可一旦冷静下来,他们比的可是谁比谁更不幸。一旦你发现你的对手觉得你比他更不幸,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吧?而且,问题就在于,本身阿尔贝特也觉得自己是个不幸的人。“你是个不幸的小孩。”谢维终于愿意承认了。因为这样,那么他就是个比不幸的小孩更加不幸的孩子。他才是那个真正不幸的人。“你承认了?”“没错。”“那么这一次,我赢了你。”“不,你从来没赢过!”但我心里很清楚,其实在拉小提琴的天赋上,我已经输给了你。“但你刚刚承认了!”“我承认的是你是个……是个很惨的小孩,但我比你更惨,这也是你说的。”“放屁!我从来没说过!”谢维突然一点儿也不想把他的卡萨尔斯骑士介绍给阿尔贝特认识。“是你的表情告诉我的。”“你总是在说奇奇怪怪的话。”谢维为他的愚蠢叹息,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们只能成为对手,无法成为朋友吧。无论是哪方面的对手。“这不就是个玩具小人吗?”“才不是!他是卡萨尔斯。”谢维厌烦他的不浪漫,就和他的父亲一样。卡萨尔斯骑士,那是他的朋友,陪他度过了他的童年,在往后余生中也将陪伴他度过漫长岁月。有个大提琴手也叫卡萨尔斯。“他是你的朋友?”卡萨尔斯问。“见鬼!我是不可能和这种家伙成为朋友的。”“那好吧。”现在,谢维走在街上,想起这些破旧的往事,仍旧很怀念。但他本不该认识阿尔贝特的。比起巴克豪斯·科奥瑟,谢维更喜欢德特里希·舍夫尔。那是他的德语老师,尽管两者都是德国人。谢维无法去比较,科奥瑟和舍夫尔,究竟谁才是更传统的德国人,因为在他那时的生活中,他只接触过他们两个德国人。或许是科奥瑟,或许是舍夫尔,但他希望是舍夫尔。和科奥瑟不一样,舍夫尔幽默风趣,并且喜欢与谢维聊天,他们什么都能聊。“你喜欢什么运动吗?”“什么也不喜欢。”“足球也不?”“我可以选择支持一支球队,但我自己不喜欢踢球。”谢维回答。“还记得我上节课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