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双手接过,然后定睛一看,顿时沉默了。
上面只写了一件事,今晚,罗龙文便出发去浙江,来协助张居正他们,完成内阁的命令。
“爹,这是何意?”
严世蕃拿着这份奏疏,纵使已经明白,还是忍不住说道,
“罗龙文,可是咱们的人啊。”
“要不你替他去浙江?”
严嵩闻言,狠狠剜了一眼过来。
吓得严世蕃不敢再反驳,沉默着走到书桌那边,叹了口气,低头提起笔,蘸了蘸墨汁,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
严嵩见状,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件事,既要符合皇上的心意,又不能真把他的儿子严世蕃卷进去,还要逼迫清流党派松口。
他只牺牲一个罗龙文,已经是尽力了。
让严世蕃送这份奏疏,也是在做最后的收尾。
替皇上拿主意,更是比之前臣子联手的事,还要犯忌讳的罪名。
所以严嵩让严世蕃送这份奏疏,就是将决定权,送到皇上手上。
无论皇上知不知道一切,他都做好了忠心的态度,哪怕事后问责,也不必担做皇上的主的罪名。
“少湖这次,又如何打算呢?”
在严世蕃拿着奏疏走出书房后,严嵩依靠在胡床上,目光盯着桌案上飘出缕缕青烟的香炉。
一时间,他也陷入了沉思中。
这件事,他们父子脱身得利,皇上那边也能交代,问题是,清流党派这边,会在徐阶的决定下,如何应对呢?
徐府的消息很难打探,就如严府这边一样。
所以严嵩只能慢慢猜,慢慢等,一切过几天,便能知晓个分明了。
而另一边,徐府。
“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徐阶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茶盏,拿起盖子轻轻拂了两下,低头抿了一口。
下方两个座位上,分别坐着李春芳与陈以勤二人。
闻言,两人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路上该安排的人手已经就位,就等罗龙文的到来了,先让他走一段路程,京师附近出事,与地方出事,意义完全不同。
徐阶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并未再追问下去,只是继续端着茶盏,品尝着其中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