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谭西平没有回头。
他立身在玻璃门前,望着雨幕中的夜色,目光偶尔偏移至反光的玻璃门上,沿着裙摆之下的细直小腿向上浮游。
光线朦胧,身影绰绰,依稀能看出紧束的腰肢。
确如秦沛所说,只手可握。
谭西平眯起眼,深吸一口烟,辛辣刺激顺着喉间而下,却溅起一股莫名的燥气。
雨一直下,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
身后静谧无声,好似无人。
细闻,隐约有暗香浮动。
一支烟抽完,谭西平咬着烟蒂笑了下。
比他预想中能沉得住气。
已经听了一场闲雨,可以了。
谭西平扭了扭脖子,掏出手机打电话。
秦沛一听他的声音就没忍住,给他一通好骂,他也不恼,好脾气地应着,末了说要先走,问秦沛那儿有没有能给他开车的人。
秦沛扫了眼自己身边簇拥的姑娘们,觉得谭西平今儿着实病得不轻。从他这儿找人?给他找个姑娘,他敢让人送吗?
“直接给你送床上去,信不信?”
“叫个代驾得了!”
谭西平笑着骂:“这暴雨天你他妈叫我去哪儿找代驾?我要去西山,五百块都没人愿意接单。”
秦沛在电话里怪叫起来:“现在去西山?你抽什么风?吃饱了撑的吧,边儿上那饭店不给你住了?”
不怪秦沛怪叫,二环里那家地标性酒店常年给他留套间,这大半夜的舍近求远去西山,不是抽风是什么。
谭西平听着秦沛大放厥词,目光落在玻璃门上。
一直安静的身影不知何时晃了起来,模糊看不真切。而裙摆拂动小腿的摩擦声,地毯被踩下凹陷的细微声响,在雨点敲击的间隙中传入耳中,意外的清晰。
更有似有若无的暗香,因距离的拉近而浮出水面。
是甜橙的味道。
秦沛逼逼起来没完没了,谭西平没了耐性,敷衍几句挂断通话。
门外的雨似乎更大了些,朦朦夜色被砸得七零八落。
谭西平侧过身,向后靠在墙上,目光顺势腾挪。
三步开外的白色裙摆微微颤动,却没有退缩。
他笑了下,抬眸向上,将那双等待已久的春水眼收入眸底。
温缱在谭西平转身看过来的那一刻就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泄露了她鬼迷心窍的心跳声。
她一直劝慰自己,不能全然怪她的,是命运捣鬼。不然酒吧里那么多人,她凭什么总能第一时间从人群里找到他。
是命运之手的不可抗力。
即便她想抵抗,也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