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要领衣服。”竹影身上还披着苏锦华的斗篷,身上很暖和,一时间忘了她还穿着麻布衣裳。苏锦华招来院子里另一个小丫鬟,让她带着竹影去领衣服。至于竹影住的地方,苏锦华安排她和半夏住在一起。“我把斗篷还给主子。”“不用,等你领了衣服再还给我也好。”苏锦华笑了笑,目送竹影跟着小丫鬟离开。竹影跟在丫鬟身后,打量着侯府的布局。小丫鬟年纪不大,还是个多话的,看着她身上穿的这么薄,不禁怒道:“卖你的人牙子怎的这么坏!连个厚衣裳都不肯给你。”竹影扯了扯破皮的嘴角,苦笑一声:“反正都是被卖的命,她不会这么大方。”说完,竹影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微微弯下腰,把斗篷的下摆笼了起来,避免沾到雪脏了。“虽是这么说,但怎么着也要对你好一些才是,你若死了,她岂不是亏钱。”竹影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她们从不相识,为何就为她打抱不平。她抬头看了看周围,灰蒙蒙的天空还在下着雪,像是永不停歇一下。纯白把侯府的长廊和房屋淹没,放眼望去,入目一片纯白。这里,或许是世上唯一一片洁净之地了。竹影闭了闭眼,再睁开,木纳空洞的眼神渐渐有了几分神采。……晚上烛火摇曳,苏锦华坐在屋中,手持账本看着。半夏踏雪而归,进了屋门口,抬手抚掉头上的落雪。苏锦华抬眸看去,点了点头:“回来了。”半夏给苏锦华行礼,进去后把打探的消息一一告知。季海潮的几家铺子的营生并不好,一直在亏空,外加地界偏僻生意不好。挣的钱也只不过是堪堪微持,铺子里也不敢多雇人手,过的也是捉襟见肘。苏锦华沉吟道:“后天约见舅舅,还在永福楼,定天字一号包间。”“是。”半夏抬眼没看见竹影的影子,有些疑惑。“我安排她和你一起,你多照顾她一些。”“是,奴婢看她瘦的如此厉害,她的病很难治吗?”半夏再次想起竹影消瘦的身形,心中也感到震撼。“她应该是难民,说话有口音,应当是南方那边,你回去打听一些。”“明日要去慈安寺,都备好了吗?”“小姐放心,奴婢都打点好了。”“那就行,伺候我洗漱吧。”夜已深,苏锦华洗漱完躺在床上,这一晚不知为何,总是睡得不踏实。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是总是做噩梦,梦里的场景时不时切换,时而是今生,时而是前世。混在一起,分不清真假。……“小姐,您昨夜是没睡好吗?”“做了些噩梦,不打紧。”苏锦华揉揉额头,看着镜子的自己,因为没睡好,脸色有些苍白。梳妆完后,出了屋子还没走出院门,就听到一声主子。竹影站在一侧,她现在和侯府的丫鬟穿的一样,头上梳着丫鬟双环髻。只过了一晚,竹影的脸色明显好看许多。她站在廊侧,目光定定地看着苏锦华。“怎么了?”“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半夏看向苏锦华,见她点头,挥挥手让竹影过来。“走吧。”苏锦华走在前头,半夏和竹影在后面。“不能叫主子,应该叫小……世子妃,你也不能自称我,应自称奴婢。”半夏低声和竹影点头。“好,我,奴婢知道了。”两人跟在苏锦华身后上了车。“主,世子妃,我,奴婢想要坐外面。”“为何?”“里面太闷不习惯。”苏锦华点头,让竹影坐在了外面。马车刚要动,一声姐姐从不远处唤来。苏锦华挑起车帘,看向外面,只见沈静姝提着裙摆走了过来。“沈妹妹?你这是?”“听闻姐姐要去慈安寺祈福,能否带上我一个?”苏锦华点头,金桂扶着沈静姝进去。“不必跟着我,你回去吧。”“是。”沈静姝看了眼竹影,收回目光,轻轻笑了笑:“听说姐姐新得了个丫鬟,瞧着是个伶俐的,姐姐好眼光。”“沈妹妹说的是,我自然是看重她的伶俐才带回来的。”“妹妹去慈安寺也是给夫君祈福?”沈静姝顿了顿,随后点点头:“我,我娘亲生了病,所以就想去慈安寺祈福,顺便给世子求一道平安福。”“这是应该的。”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马车缓缓行驶,驶入街市人声逐渐热闹起来。两人聊着聊着,聊到沈静姝母亲身上。苏锦华听着,询问了些细节。“没事,就是上火导致的,郎中开的方子没问题,不到半月就能好起来。”沈静姝弯了弯眉眼,点点头:“那就好,有姐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两人正聊着,马车突然停止,外面传来一阵响动。车夫看着竹影,眉头皱得死紧。“咱们只是路过那个巷子,也不作停留,不用这么紧张吧。”“不对。”竹影道。苏锦华眉目一凝,霎时间警惕起来,半夏的神色也紧张起来。别又是出了什么事吧。沈静姝一脸惊讶,往后靠去,袖子往身后拢了拢。“怎么回事?”半夏问道。“巷子里有人,改道。”竹影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改道。”苏锦华道。车子缓缓转了个方向,苏锦华掀了小帘子,看了眼那渐渐驶离的小巷。那里似乎人影绰绰,隐隐可见有人正在里面穿梭。车夫驾驶着马车,心里直犯嘀咕,这姑娘是怎么断定里面有人的。不过既然世子妃都发话了,他改道就改道。……他们离去不久,在巷子里的几人犯着嘀咕。“不是,那车到底来没来啊?等这么半天冻得脚都发麻了。”“不应该啊,给的消息就是这个时辰啊。”几个男人在这站着,冻的聚在一起哈着气。可他们等到中午,都没有等到马车,等来的只有一记手刀。随着有人倒下,一场混乱的打斗开始,不过,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结束了。:()重生换亲后,病秧世子他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