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冷艳凌厉,敢爱敢恨的少女,也是那个倔犟拧巴,会躲在被子里掉眼泪的小女孩。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她,在常矜面前慢慢归于重合。俞西棠静了一会儿,才说:“这也是我一开始爱他,后面慢慢又恨他的原因。”为了利益连结而产生的重组家庭,各自都忙于工作的父母,她和魏怀瑾之间巨大的年龄鸿沟,以及魏怀瑾从小到大对她的体贴温柔和悉心照顾,都是她年少时对魏怀瑾抱有依恋的原因。“我那时懵懵懂懂,其实也并不明白,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只是在得知魏怀瑾要订婚的消息时,很清晰地感觉到,我痛苦万分。”在那之后,俞西棠躲在自己的被窝里,偷偷咬着手臂哭了很多个夜晚,终于在某一天被魏怀瑾发现。她拉着魏怀瑾的衣袖,什么也不敢说,只是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求他不要订婚。而那时,魏怀瑾紧紧地抱着她,一双手臂分毫不差地将她楔入怀中。长大以后,他其实已经很少这样靠近她,这个过于温暖的拥抱,对她而言,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几乎快要模糊不清。那晚,俞西棠房间的灯光亮了一整夜。魏怀瑾看着她睡沉,直到拂晓时分才离开。没过多久,俞西棠就听说了魏怀瑾拒婚的消息。后来,她长大了,慢慢明白了这种感情究竟意味着什么,也读懂了魏怀瑾那晚的沉默。她开始迫切地想要理解爱情,于是谈了一段又一段的恋爱。她的出发点并不是想刺激魏怀瑾,但魏怀瑾,她的哥哥,很显然无法接受。他们为此吵过很多次架,原本和谐的兄妹关系也渐渐崩裂,愈发岌岌可危,俞西棠交往的初衷也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她交往过很多不同类型的男生,那些人并不值得她留恋,都只是她人生里的过客。她并没有因为谈过很多恋爱而变得更懂爱情,但她发现,她越来越能看懂她的哥哥,看懂魏怀瑾掩盖在温文尔雅和沉稳循序下的阴影。俞西棠:“我也是最近一年才明白的。我就是我哥的那道阴影。”自那时起,俞西棠便一直都清楚,魏怀瑾对她的感情其实早就越过了边界。不然,他不会因为她前天晚上的一条讯息就发了疯,连夜坐十五个小时的飞机,从澜川跑来千里之外的格施塔德找她。“他爱我。但他爱我爱得太懦弱了,懦弱到无法抵抗他的身体爱我的本能,懦弱到现在都不肯回答我的问题,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我已经对他非常失望。”话到这里,俞西棠又垂下眼帘,声音变得轻微,仿佛清晨的风吹过草叶。“但是我也明白,他其实爱我爱得很痛苦。他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之一,我不想,也不忍心看他再这样痛苦下去。”俞西棠眼睛里没有阴云,她微微勾唇的样子,只有洒脱的明艳和灼目的肆意:“我不想再爱他了。我要向前走。”“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值得我去爱,又不是除了他,我就没办法爱上别人。”如果他非良木,那即使她已栖身这一方枝桠数年,依旧会一朝飞走,不再回头。常矜问道:“你昨晚给你哥哥发了消息,你对他说了什么?”俞西棠:“我说,花瓶碎了。我想我们也该结束了。”明确这场旅行结束在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常矜和常鹤没有回国,二人与朋友们告别之后直接去了日内瓦机场,坐飞机至纽约。一月份的纽约均温只有零度,但常矜下了飞机之后却不觉得冷,反倒心情雀跃。常父常母正在纽约的家中等待他们。
“我的宝贝们!!”常矜常鹤一进门,就被甄伊水一只手臂一个地揽住,母亲和两个孩子抱在一起,显然非常开心:“这次和朋友们去旅行玩得开心吗?”常矜点点头,抱回去:“很开心!”“听鹤鹤说你们一直在格施塔德滑雪?没去别的地方玩吗?”“我们也去了附近的镇子,但总体上还是在那一片玩。”常矜的生存空间渐渐缩小,她说,“妈妈我有点喘不上气来了。”甄伊水这才松开手,满脸爱怜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孩,“妈妈都那么久没见过你们了,抱一下而已嘛。”甄伊水抱着两个孩子撒娇:“这次来就住到寒假结束再回去吧?难得有一次寒假你们不用到处跑,能不能用来陪陪妈妈呀?”常鹤:“都可以,我在哪里都一样。”常矜却是犹豫了。她想到了顾杳然,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她能感觉到她越来越明确自己的心意。她还想着寒假空闲下来了,能偶尔去他家找他玩,和他聊聊天的。但是妈妈这样说的话常矜还是点点头:“我也留下来。”常恪今天也在家里,甄伊水拉着他们聊天时,他就坐在客厅织毛衣??看到爸爸也在家,本来就很惊讶的常矜,现在更震撼了:“爸爸今天没有工作吗?”甄伊水朝他俩眨了眨眼:“你们爸爸这三天都休假啦!”常恪放下毛衣针线:“伊水,这里我不会织了。”甄伊水立马回过头去常恪身边,“来啦!我教你!”常矜和常鹤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悚。和平时见到的总是西装革履的穿着打扮不同,常恪鲜少地着了身休闲服,但又并非家居服,而甄伊水也穿了件漂亮的丝绸荡领吊带裙,头发似乎也精心打理过。看样子在常家兄妹的飞机落地之前,他们二人出了趟门,也许是去买了什么东西,也有可能只是这对恩爱夫妻利用闲暇时间,在这附近悠闲地逛了逛。看到两个孩子坐过来,常恪才终于抬头。他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他们内心的想法,他笑了:“你们妈妈难得没有全世界到处飞,而是回来找我玩了,我就把工作暂时丢给了小王,陪她三天再回公司。”甄伊水心虚,但理直气壮:“这话说的,我也经常回纽约看你啊!”常矜:“妈妈去年又去哪里玩了?”“可多了,我和陆阿姨去了扎金索斯沉船湾,去了肯尼亚看动物大迁徙,去了里约热内卢玩滑翔伞,去坐了东方列车,还回托斯卡纳看了一眼我和你们爸爸结婚的那个地方,”甄伊水抱怨道,“你们是不是都不看我的朋友圈呀!我不是一直有发照片吗?”常鹤:“妈妈,我们平时要上课,而且我们有时差。”常矜:“我有看!我还看了妈妈在微博发的文章!”甄伊水虽息影多年,但人气犹在,她出演过许多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