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太子殿下今日是抱了必胜的心思来的。”卫辞青执黑棋,话说完,棋子清脆落盘。
“那是自然,孤的棋是老师教的不假,但最近也是大有精进,能青出蓝而胜于蓝也未可知。”太子眉眼温润,那浑身气势瞧起来倒是比卫辞青还像书生,说话间又下一子,话锋突转:“自从老师查清贪污舞弊案之后,二皇兄已经三日未曾上朝,说是病了。”
“自乱阵脚。”卫辞青眼眸看着棋局冷冷扯唇,指尖摩挲着帕子上的海棠花。
“他生怕那被抄了家的户部尚书被审出些什么,这会儿怕是想着怎么杀人灭口能够撇清自己。他还当真以为老师你信了户部尚书就是最大幕后黑手,当真是愚钝至极。”太子笑着摇了摇头。
“想要除去一株生了根大树,自然要等他内里连着根都烂透了才好连根拔起。此时不急。”卫辞青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抬袖间露出丝帕。
太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落了一子好奇道:“若孤没看错的话,老师一晚上可把玩这帕子许久了,莫不是什么人赠的?”
卫辞青闻言,低头瞧了一眼,是他无意识的动作,淡声解释:“一方寻常帕子罢了,随手捡的。”
太子挑眉一笑,明显不信,也不戳破,而是继续问:“那老师手背上的红肿呢?”
“一只不听话的狸奴笨手笨脚咬的。”卫辞青应声。
太子闻言像是明白了什么,倒是也不问了,只是笑。
卫辞青抬眼瞧他,“再笑,殿下可是要输了。”
太子一听急了,忙不迭认真谋算棋局。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传来行之的声音:“主子,桑桑来了,说是受颜姑娘所托。”
卫辞青瞧了眼专心棋局的太子,就命行之将桑桑带了进来。
“奴婢给大公子请安。”
太子殿下落了子,卫辞青执棋,目光落于白玉棋盘之上,问的却是桑桑:“何事?”
“颜姐姐说,有样物什落在了主子处,特让奴婢取回。”桑桑低头一五一十道。
卫辞青目光抬都没抬,反问:“她可说了是什么?”
“姐姐未曾告知奴婢,但是…”桑桑听着,猜测主子多半是不肯的,只能按照花颜交代的拿出青桃紫竹纹香囊呈上去:
“颜姐姐说,用新绣的香囊同主子换。”
卫辞青这才垂眸看向她,从她手中拿过香囊,语气平稳:“她亲手绣的?”
“是,奴婢亲眼瞧着姐姐绣的。不仅如此,还是姐姐特意为您选的纹样,说是紫竹纹样才衬得上主子您。”桑桑忙回答。
卫辞青挑眉,饶有兴趣地捏着手中香囊,随意落下一子:“香囊收下了。”
桑桑愣了:??!然后呢?没然后了?主子您倒是把东西给她,好回去交差啊!
拿了东西又反悔?
就连太子都停了动作,颇有些惊讶地看向卫辞青,瞧见他唇边浅淡笑意更是跟见了鬼一样。
唯独卫辞青像是没察觉到,慵懒拂袖,语气含着些许笑意:“让她自己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