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里后,他才发觉外面已经天黑了。“谢谢。”吊坠硌在掌心,宋芒的心安定下来,望着谢承之道谢。找回了吊坠,宋芒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谢承之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比往常更要乖顺,喝完药后没多久,他躺在谢承之怀里,很快便又昏沉着睡了过去。黑暗中,谢承之俯身吻了吻宋芒的额头,给人掖好被子后起身出了主卧。李叔人在客厅,见谢承之出来,忙迎了上去。“谢先生,这是方才小顾保镖送来的。”他将手中的方盒朝谢承之递去,将东西给谢承之后,他便转身上楼离开了。谢承之垂眸打开方盒,只见一枚青玉吊坠躺在盒子里,其上满是污渍,中间还有一道细细的裂痕,除此之外,跟方才谢承之给宋芒的吊坠几乎一模一样。“你说你干了什么?”公寓里,林冬从冰箱里拿了一罐汽水,听见电话里刘如辉气急败坏的质问,嘴角泄出一声冷笑,把刚才的话又对人重复了一遍。“不就是丢了他一个破坠子,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怎么,还心疼啊?”他话音刚落下,对面的声调提高了不止一个度,含着越发明显的怒意。“蠢货!你知不知道宋芒背后是谁?你是嫌我被整得不够惨,成心想害死我?”林冬被吼得一愣,一双眼里霎时被嫉恨填满。“你说谢家?我让他去谢家求情他不肯,依我看,他八成根本也说不上话,一个玩物罢了,难不成谢家还能为了一个戏子的芝麻大点的事大动干戈?”“你以为宋芒是跟你一样的货色?”林冬被刘如辉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脸色越发难看:“怎么!当初不肯被你包,现在还不是巴巴地找了新金主?在你眼里他就高贵起来了?”刘如辉显然已经被气到快要升天。“宋芒是谢家主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偏偏要去惹他,你给我听好,别在别人跟前再说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作自受,是死是活都别他妈累上我!”“好自为之!”砰得一声,电话被挂断,林冬一脸难以置信,还没等他消化完刘如辉最后的话,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门板都被砸的摇摇欲坠起来。林冬表情空白了一霎,故作镇定地问:“谁啊?”没有得到回应,砸门的声音也一直未停。直到门板不堪重负轰隆倒下,一群来者不善的黑西装男人涌进了林冬的家,林冬霎时白了脸色。……“屋子里的东西都砸完了,人废了一条胳膊,泼了冰水绑上麻袋扔出去了。”黑衣保镖做完事,拨出电话跟对面的人汇报。小顾刚送完东西从小别墅出来,接到下面人消息后问对方:“处理干净了吗?”黑衣保镖回答:“都处理好了。”小顾应声后挂断了电话。外头又下起了雪,小顾快走几步上了车,将消息同步给谢承之,然后在冷风里打了个寒颤。--在冰天雪地里泡了太久水,宋芒挂过点滴之后原本退了热,但很快又烧了起来,体温反反复复,在夜里直接烧到了398。
被送到医院之后,一番检查与折腾,直到躺在病床上又挂上了点滴,宋芒也一直沉沉昏睡着没有醒来过。只是他在昏睡中也不安稳,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只手中死死抓着平安扣不松,仿佛捏着一根救命稻草。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照到病床上时,宋芒的眼睫轻颤了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醒来的第一件事,宋芒动了动手指,感受到掌心的平安扣后提着的心才堪堪放下。然后他才注意到四周,雪白的墙壁与天花板,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气息。……他什么时候来的医院?身下躺着的病床很大,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头顶空了一半的输液瓶映入眼帘。病房里开了暖气,气温很高,但宋芒挂着点滴的那只手仍被人用暖水袋包裹着,暖意更甚,丝毫感受不到冷——甚至有点热了。将手从暖水袋中抽离,宋芒撑着手肘坐起身来。简单的一个动作,可惜宋芒此刻体力不支,堪堪坐稳,额头上便冒出了冷汗,脑中也似被细针扎过,传来一阵极重的刺痛。他下意识抬起了正输着液的那只手,想要揉下额头,缓解那阵刺痛感。不过宋芒的手举到一半,“吱呀”一声,病房门被人推开,来人几步走到床边,握住了宋芒想要上抬的手。“别动。”一声不算温和的制止,宋芒抬眼望着来人,眨了眨眼,听着人接着问他:“头疼了?”宋芒还未点头,谢承之直接坐到了床边,避开宋芒输液的手,带着温热的掌心覆在宋芒脑袋上,给他按揉起来。脑中那阵刺痛缓过去后,宋芒拉下了谢承之的手,然后看着人认真道:“谢谢。”谢谢帮他找回了平安扣,也谢谢照顾生病的他。谢承之神色未变,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模样,听见宋芒道谢,他张口欲说什么,却听宋芒又道:“谢先生是不是晚上没休息好?”宋芒昨晚情况不好,谢承之一直守着他,几乎没睡,眼下淡淡的乌青很是明显。“床大,谢先生你上来睡会儿吧。”未等谢承之回答,宋芒直接出声邀请,病中,浅色的瞳孔泛着薄薄的水雾,一眨不眨地看着谢承之。谢承之没有答应,只道没事,转而问起宋芒平安扣怎么丢的。宋芒垂下眸子,只轻声道:“是我不小心弄掉的。”他不擅长撒谎,却总需要谢承之面前撒谎。支支吾吾的,宋芒避开与林冬相关的事,大致对谢承之说了一个大概。谢承之没说信没信,只在宋芒说完的时候微颔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宋芒一来是心虚,二来是病了思维不太灵光,只以为谢承之应该是信了,却没想起来问问谢承之是怎么找到平安扣的,会不会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想到林冬的模样,还有他说的话,宋芒下意识不愿告知谢承之。也不想跟任何人再提起刘如辉这个名字。谢承之真的很忙碌,宋芒生病的这几天,他总有开不完的会,接不完的电话,看不完的邮件。宋芒乖乖吃饭的时候,谢承之坐在他床边开会。宋芒吃着护士送的橘子的时候,谢承之站在窗边语气不善地斥责对面办事不力。宋芒接着谢承之一颗一颗剥好给他的板栗的时候,谢承之腿上放着笔记本还在浏览邮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