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拍得还挺好看,而且居然还是彩印,大价钱啊。”
校长怒吼:“你还敢嬉皮笑脸?!”
脸上笑意一敛,我冷冷看向他。
“我为什么不能笑?有哪条法律说我不能跟江怀同居?我又触犯了哪条校规?”
我和江怀同住的事情早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况且我们又没做任何伤风败俗的事情,我为什么要为这几张照片羞愧,该羞愧的是看见几张照片就想象出一堆肮脏事的人。
校长还想再骂,被老班劝住了。
“当务之急是要抓住造谣的人,这种谣言传着传着假的也变成真的了,造女同学黄谣不就是相当于逼她去死吗?!”
老班话一出,我才惊觉江怀到现在都没出现。
刚想问他,突然有人闯入办公室。
“不好了,江怀打人了。”
(9)
我跑回班里的时候,就看见桌椅乱倒,江怀手里拿着折断的扫把柄,而郑欣欣则坐在地上丝凌乱,哭着求江怀放过她。
“郑欣欣,你不该碰她的。
“老子这里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说,你用哪只手的传单?左手?”扫把柄虚虚指了指郑欣欣的左手,又移向她的右手,“还是右手?”
郑欣欣大声哭喊:“不要不要,是我错了,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呵,对不起对我没用,不说是吧,那就两只都废了吧。”
说着他就要用力挥向郑欣欣的手。
我冲出去抓住他,“你答应过我的,不打架。”
“她该死。”
“是,我也挺想揍她的,但你不动手她也会受到惩罚的,不要为了这样一个人脏了自己的手,好不好?”
这场闹剧最终以郑欣欣退学,江怀写检讨结束。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对于我和江怀来说,还没有一顿晚饭重要。
而且托了江怀一中前校霸和我技校前校霸的福,也没人敢在我们面前乱嚼舌根。
事情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只是到底还有人觉得膈应。
“夏栀,江怀哥哥跟你在一起总是麻烦不断,你忍心看他被人说闲话吗?”
(1o)
我将手上的菊花放在谭叔叔的墓前,没去管谭文静在说什么。
墓碑上的他一脸严肃,额头上一片光洁。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额头上已有了一条长长的伤疤。
谭叔叔原本是一名刑警,因伤转为一名普通的民警。第一次见他就是在他管辖的派出所里。
当时我偷了小卖部的两包方便面,被老板押去了派出所,而他是负责这起小案件的民警,旁边还有因为打架斗殴进来的江怀。
我和江怀在派出所待了一夜都没人来领,最后还是他带我们去吃了一顿面,吃完我们就跑了。
过了几天,我因为一个包子被一只流浪狗追了三条街,最后不小心撞倒江怀,那狗冲着江怀的腿就咬了上去。被狗咬了要打疫苗,可我和他都没钱,他不想打,最后还是我拖着他去找了谭叔叔,因为那碗面,我笃定他不会不管我们。
我赌对了,他不仅出钱让江怀去打疫苗,还想接我们去他家住,可是我们两个流浪惯了,不想跟人同住,在我们的坚持下,他最后帮我们租了间地下室,天天喊我们去他家吃饭。
我们有时去,有时不去。小时候不懂事,天天跟着别人混,混成了几条街里有名的混子。谭叔叔看不过去,逼着我们去读技校,说有一门技术傍身,日后好找工作。
我们知道他的好意,于是在他面前装成乖乖学习的好学生,实际上我俩打架一个比一个凶。
于是我混着混着混成了夏爷,混着混着,谭叔叔因公殉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