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衣服红白相间门,薄薄的布料几乎像层纱布,叠成好几层都能透光,光是看着就觉得异常暴露,更不用说穿在身上了。
裴肆之的脸色微沉,可他到底还是清楚这衣服怕是与司仪无关,为难她也没什么意义,只是轻声问道。
“必须登台么,可我并不通舞技,到时怕是要丢皇家脸面。”
司仪语气很是强硬,将衣服塞到裴肆之怀中,语带威胁。
“不会也要给我去练!”
“我知道你是新来的,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只要到了这里就必须听我的安排!”
裴肆之抿着唇,一动也不动,任由那身舞衣失去支撑,散落一地。
被风一吹,轻飘飘如同雪花般被吹到远处,零零碎碎的小饰品砸落地面,敲击出清脆的声音。
没人想到他会这么明晃晃的给司仪难看,一时间门四周都变得死寂得可怕。
登时司仪的脸色变得青紫起来。
在伶人馆中她向来习惯了底下人的奉承,还没想过会有人当众这般顶撞。
看着周围那些戏子忍不住朝这里投过来的视线,还有他们之间门的窃窃私语,司仪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她厉声朝裴肆之吼道:“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现在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我还能当作此事没发生!”
“是谁?宫中的礼教司仪,抑或是狐假虎威的奴仆。”
裴肆之纹丝不动,他抬眸扫了那名司仪一眼,语气柔和,但句句带刺。
沈端砚的性格只是温润守礼,可不是软弱可欺。
像他这种人,对别人的态度好只是基于自己的良好的家教。
但倘若真的触及到底线,沈端砚也会一边温柔笑着,一边为对方埋下陷阱,等着未来随时掉入其中。
能走上丞相这个位置的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楚渊也就罢了,随随便便一个宫女都想压他一头,未免也太可笑了。
说完这句话,裴肆之没再逗留,他朝司仪颔首后直接转身离开了正殿。
其余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裴肆之离开,还下意识起身为他让出了道路。
在宫中发生的这场闹剧显然瞒不过楚渊。
应该说,这一幕就是他一手促成的才对。
在夜色渐黑,伶人馆已然进入静谧之中时。
彼时的偏殿灯光尚未熄灭,窗外仍旧能隐约看到人影绰约。
裴肆之正拎起长袖,提笔蘸墨,凝神描摹着昨日不曾完成的字画,直到最后一笔顺利写下。
他微微侧过头,端详着桌上的纸张,额前几缕碎发散落下来,冷白色的肌肤泛上微微光芒。
此时倘若有
外人见到这一幕(),怕是就要被这堪称绝色的一幕深深吸引住目光。
不过外人没有(),不请自来的人倒是有一个。
门外吱呀一声轻响,身着一袭黑金色长袍的男人如入无人之地,悠哉悠哉的走进来。
不等裴肆之反应过来,他就两三步上前,直接走到了书案前。
他伸手将那张字画掀起,拿在手中细细瞧了两眼,随即眉毛轻扬,带着些许乏味无趣。
“你们这些迂腐的读书人天天都写啊画啊,朕光是看就觉得厌烦。”
裴肆之眉心蹙了蹙,他倒是没有试图和楚渊辩驳,只是尽力维持着语气中的平稳,回应道。
“陛下平时日理万机,自当是不像臣这般闲暇,这是百姓的福音。”
“呵,你倒是会奉承。”
楚渊将宣纸随手扔下,满含讽意的嗤笑一声。
好巧不巧的是,他扔的方向刚好朝着砚台,尚留着残墨的砚台很快就浸染湿了这张薄薄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