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炸响的烟花声。放下打火机,他吸了一口烟,尼古丁顺着他的鼻腔,进入他的气管,又过了他的肺部,他舒服地吐出一口烟雾,棱角分明的脸被笼罩在烟雾中。他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地上全都是他抽剩的烟头,有些烟头还没完全熄灭,就被他肆无忌惮地掷在地毯上,很有可能会造成安全隐患,但他却全然不顾,像是完全不在乎一样。吴妈看着,心疼坏了,到底也没有多嘴。傅竞川嫌吴妈待在这里碍眼,就找了个借口,把吴妈赶出去。他抽着烟,目光却是投看向窗外,外面漆黑一片,像是吞天噬地的怪兽,把日光都偷走了。外面的树木嶙峋,寒风又大,他的心底蓦地一沉,在无知无觉间,将整包烟都抽空了,他还想要再抽,却也不好麻烦吴妈深更半夜帮他找烟。他烦透了,把烟掐灭,站起来去浴室冲澡,他一向循规蹈矩,也犯了一个不应该犯的错误,他将沐浴露当成洗发水了,他变得跟江律一样愚蠢。他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皱了下眉头,苦笑了一声。把泡沫冲干净,他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他的全身都湿漉漉的,但他却不想吹头发,直接湿着身体,躺到床上。他的大脑,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起江律了,不管是江律笑的样子、哭的样子,他都喜欢的不得了。他真的是爱惨江律了。他伸长脖子,嗅了嗅客房的被褥,上面只有洗涤剂的味道,没有江律的味道。他失望地垂着眼睛,睫毛在被褥上覆着一层阴影,像是颤抖的蝶翼。他的脖子上,像是被拴着一条无形的项圈,而江律就像是控制着这条项圈的人。他想得快要发疯了。傅竞川一夜难眠,他睁开眼睛时,下眼睑一片浮肿、乌青,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他懒洋洋地倚在床上,像是没骨头一样,耳旁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陈宝生的声音从门缝里透进来。他想了一下,说:“进来。”陈宝生看着满地狼藉,眼底一片惊诧,但他没有多嘴,“川哥。”他咽着唾沫,“我是想来问您,这件事情,咱们还要接着往下查吗?”前几天,傅老爷子提醒傅竞川,让他不要接着往下查了。傅竞川没什么精神,他言简意赅地说:“查。”“是。”陈宝生的头皮发紧,“那小子去找了‘飞哥’几次,但都没有找到‘飞哥’。您说,这个‘飞哥’不会是发现咱们在查他了吧?”“你觉得呢?”“啊?”陈宝生被问得一愣。傅竞川说,“那小子拿了‘飞哥’的钱,又帮着‘飞哥’把林家的林启斌父子俩烧死了,‘飞哥’不会放过他的。”“所以只要我们盯紧那小子,就能找到‘飞哥’?”陈宝生眼睛一亮。“对。”傅竞川绝对不是善心大发,他嘱咐了一句,“保护好他,别让他死了。”“您放心吧。”陈宝生倒是感觉到意外,但也没说出来。“行了。”傅竞川又开始赶人了,“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先出去吧。”陈宝生不知道傅竞川吵架的事情,他跟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一样,看着傅竞川,拖长声调,很沉地应了一声:“知道了。”他心中存疑,但还是说了一句:“川哥,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滚吧。”傅竞川现在看谁都觉得不顺眼,等陈宝生走后,整个客房又安静了下来,这让他感觉到很不适应。他懒得翻身,闭上眼睛,又想起了江律。江律这个名字,就好像是魔咒一样,不断地填塞地着他的大脑,他赶也赶不走,忘也不忘不掉。他的大脑神经,时刻紧绷着,像是快要崩溃了。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眼眶猩红,手指攥紧了被褥,像是要硬生生地将被褥给抠烂一样。“少爷——”傅竞川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吴妈尖叫的叫喊声。吴妈是个做事谨慎、懂得进退的人,现在这么着急,肯定是有要事要找他。他忍着大脑的疼痛,坐直身体,不太高兴地拧眉,喉咙里勉强地挤出一声:“进来吧。”吴妈也是在傅家做了几十年的保姆了,她最懂规矩了,但她现在却神色紧绷、手足无措。她直接冲了进来,在傅竞川的床头停下,没等傅竞川开口问,她就撕扯着嗓子,说:“少爷,大事不好了。今天早上,佣人去给江先生送饭,隔着门,喊了几声,江先生都没有回应,佣人觉得奇怪,推门进去,结果发现江先生不在房里。佣人吓坏了,立刻来找我,我们把别墅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但就是没发现江先生的踪影……”傅竞川的心脏像是被镰刀剐得四分五裂,痛得要命。他抬头,又不可置信地说:“他不要我了。”吴妈感觉到呼吸不过来了,她硬着头皮,却也不敢应是。傅竞川浑身冷寒,整个人都难受得不行,胃里翻江倒海,像是被熔浆灼烧着,又痛又麻,他的声音里都透着疲惫,“监控查了吗?”吴妈不敢隐瞒:“查了,但江先生避开监控死角。”这意思就是说,通过监控,也没有办法找到江律。傅竞川从来都没有那么崩溃过,他真的要疯了,指甲在被褥上划一下一道口子,里面的棉絮都跟着跑了出来。他太用力了,掌腹的伤口沤出了一滩血,那血把被褥里面的棉絮都浸红了。疼痛感从掌腹处传来,他痛得快要失去知觉了。吴妈捂着嘴,差点没有叫出声。傅竞川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吴妈。”声音挺轻的,喉咙艰难地咽了一口血沫子。吴妈颤声:“您、您说。”傅竞川轻声吩咐:“告诉陈宝生,‘飞哥’的事情先别查了,让他帮我找人。”吴妈不敢耽搁,转身就要去找陈宝生,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傅竞川又喊住她:“告诉陈宝生,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必须把小律给我找回来。”吴妈应下,“是。”傅竞川又很快补充了一句:“别伤害到他。”吴妈自然是明白的,她鞠了一躬,说:“您放心。”吴妈走后,傅竞川掀开被褥,趿拉着拖鞋,来到洗手间,将掌腹上的绷带给取了下来。他拧开水阀,把受伤的掌腹,递到水龙头面前,任由冰冷的水,刺激着伤口,他疼得眼前一黑,却没有把手拿开。他现在冷静得可怕,抬起头,盯着镜子里,略显憔悴的男人,嘴角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又过了一会儿,镜子里的男人,又变成了江律,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受伤的手,缓缓地抬起来,想摸了一下男人的脸,结果却摸到了一片冰凉。他这才突然醒过来,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