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够久,久到污物都冲干净了。但是林璞还是在时不时地恶心作呕。有东西贴在喉咙,林璞伸手想进去把它拿出来,或者呕出来,可就是做不到。
林璞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委屈吧啦地说:“卡喉咙里,拿不出来。”
肖远洋在一旁看着,急得说不出话。他一边缕着林璞的背,一手从龙头捧水给林璞漱口。他看林璞伸手进喉咙没用,冲了冲水,自己伸手压住林璞的舌头帮她呕出来。
手指长的人就是方便,带着酸水,林璞总算把喉咙清干净。虽然还是想呕,但是也没东西可以吐了,只剩下偶尔的干呕。
“要喝水吗?”肖远洋低下头问她,不断换擦手纸沾湿帮她擦脸。林璞摇摇头,虽然空间逼仄,只能堪堪站下两个人,可她觉得呕吐物的味道比皮革味好多了。
“老公,你出去。这里很难闻。”
“我不出去。”肖远洋看着林璞用沾湿的擦手纸盖住口鼻换气,看似好了一些:“你怎么了,胃不舒服吗?”林璞跟着他飞过好几次,从来没有见过她晕机,更何况晕成这个样子。
林璞抬头看着整张脸皱成一团的丈夫。有些事情,该来的他总会来的,就像妊娠反应一样。
林璞空出一只手,牵着肖远洋,一边捏着手心安抚,一边说:“肖远洋,我肚子里有了我们的宝宝。”
肖远洋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回握住林璞的手:“对不起……”
林璞虽然用纸捂着口鼻,但是难掩她的笑容,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肖远洋的眼泪。
她想说些话安抚自己的丈夫,告诉他其实也没那么难受。但是她没来得及开口又转头干呕了起来。
这才刚有就要这么辛苦,肖远洋陷入了后悔与自责。他看着林璞不住的干呕,想着漫长的十月,又想到生死一线的生产。他现在就想把孩子拿掉,即使这是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又想到林璞一个人孤零零在手术台,被人一勺一勺地从腿间挖出血肉。
他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在这里继续抚着林璞的背,连让她好受一些都做不到。
林璞牵着肖远洋微微发抖的手,她不得不承认,王翦说的也不是夸张。
林璞换了纸巾,用力吸着纸巾上传来的潮湿而干净的空气,忍住微微的不适感说道:
“我很高兴,我很期待他的到来。”
“有了他,以后我们老了也不会孤单。”
“你会喜欢我们的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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