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板被推开,高大的青年走进来。
似乎是没想到炕上躺的人已经醒了,向屋里走来的步伐停顿一下。
江文清还坐在炕边,她人能起来却还没力气,半倚在炕尾的柜子上冲来人露出个惨白的笑容。
“谢谢你,是你救了我……”
青年怔忡一下,还透着青涩的脸庞泛起一抹晕红。
“不用谢。”陈木文扣扣裤缝,深吸一口气说:“就是你以后可别再想不开了!”
江文清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天陈木文给她喂药时她都有迷迷糊糊醒来过。
两人曾短暂交流过,她现在虽然是招娣17岁的身体,陈木文也是17岁,但是实际上她的灵魂比他大5岁。
一醒来就成了比自己小的人的媳妇,她真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尴尬感。
“还难受吗?”
陈木文好像也有点拘束,磨蹭一下才走到炕边。
江文清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就是使不上力,手脚发软。”
陈木文把枕头拿过来垫在她后面,让她靠的舒服点。
“是不是饿了?”
想着自己新媳妇这几天没好好吃过饭,陈木文走到屋子里唯一的柜子前掏来掏去,从里面掏出一枚鸡蛋。
“看!我偷偷藏的!想等你醒了做给你吃的。”
江文清不自觉放大瞳孔看着他手里的鸡蛋:“哪来的?”
陈木文得意的笑:“鸡圈来的呗。”
他没说是哪家鸡圈来的,江文清还以为是他自己家的。
陈木文让她在屋里歇着,出去半晌端进来一碗糖水鸡蛋。
江文清有招娣的记忆,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红糖是特宝贵的东西。
“红糖!你从哪来的?额……娘知道吗?”
江文清叫娘还有些生硬,不过陈木文没听出来:“招娣,你别害怕。就是娘给我的,只给我一小撮,估计你都喝不出来甜味。”
虽然只有一小撮,但是对比江家人陈母也是大好人了。
她愿意出钱买“江招娣”,也是救了她。
更别提被讹了以后,让“江招娣”躺着进门,还给她找医生还给她抓药了。
江文清不害怕陈母,她心底还有些微微发暖,甚至对这份善意感到窝心。
她对这个环境还有些陌生,江招娣在河里淹死了,她来的不是时候剩下的罪都让她受了。
人在鬼门圈走了一圈回来,下意识对身边向她释放善意的人有些依赖。
这种依赖让她微微放下恐惧,能理智的分析现下问题。
这是一个出门要“路引”,吃饭要“票据”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