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是因为太熟,撇开她历年来每一段以被甩作为结局的恋情不说,对于她国二就停滞、现在仅至他下巴的身高,或是她那明明是b,却用了两层水饺垫硬撑起来,然后对外号称的c罩杯,每一样,他都清楚得很。
所以他可没有兴趣再听她歌功颂德过一遍!
因为太熟悉,因为太了解,俞炎翼对她的自恋已有一套应对之道。
只见他果决的比出“暂停,先别说话”的手势后,伸手一探,直接往茶几下一摸,摸出她不知何时留下的修容镜给她,要她自己看。
程馥兰看见镜子的出现,下意识的就要顾影自怜一下,但是在看见镜中的自己时却冷不防倒抽一口气,差一点呛死她自己。
这什么?
女鬼吗?
应该要强调眼睛线条的彩妆因为哭过的关系全糊成一团,该让睫毛又浓又翘的睫毛膏跟眼线晕得她活像从四川逃跑的猫熊,鼻子红肿得像是圣诞老人家出产的驯鹿鼻子,一张为了油亮诱人而涂了厚厚唇蜜的嘴更惨,油彩晕开的样子让她一张嘴看起来像挂了两条香肠,整个人根本就不像个正常人类。
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哩?
她的美貌哩?
呜呜……
呜呜呜……
那烂人,是因为她长得丑的关系,所以决定要分手的吗?
九分醉的人早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看着镜中的丑怪女人,想到刚刚提分手,瞬间变成过去式的前男友,程馥兰一阵悲从中来。
也不管是不是夜深人静,哇的一声,她放声大哭。
半夜处理一个又哭又闹的失恋醉鬼,那无疑是个麻烦。
是倒了八辈子的楣吗?
过十八岁之后,这疑问时常浮现俞炎翼的心头。
不能怪他有这样的想法,撇开其它大大小小的麻烦不说,单单是平均三个月至半年就得处理一次这种失恋场景,这就够呛的了。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何要承受这些呢?
邻居,说到底不就是个邻居嘛!
就算认识得比一般人久,就算两家人感情好,但怎么说了不起也就是个老邻居,他为什么要像个老妈子一样为她辛苦为她忙?
每次失恋就往他这儿借酒浇愁兼诉苦,是怎样?
就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强调是方便好邻居或是跟自己家没两样的便利商店,也没有方便到提供失恋劝慰服务的吧?
看着那张在沐浴过后,经过彻底清洁的素净睡颜,俞炎翼没好气,泄恨似的朝那软软的面颊掐了下。
“唔……”嘤咛一声,那个刚大闹一场的醉美人赶苍蝇似的拍开颊面上揉虐的手,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她倒好,喝醉了,哭累了,洗完了澡,眼睛一闭就香香甜甜的睡了,苦了他……还得收拾她制造出来的凌乱。
俞炎翼绝不承认他有洁癖!
他必须强调,他只是一个要求环境要有基本整洁与秩序感的人!
所以小小收拾一下之后,等到能躺在临时地铺上准备入睡,已经是凌晨四点以后的事。
都这种时候了,他已经不想再多浪费时间去想,为什么一个就住在隔壁的人还要跟他抢床睡?
或是,他为什么得在自己的家、自己的房间打地铺?诸如此类的问题了。
摘下眼镜之后,他倒头就睡,总觉得才刚睡没多久,真的没多久……
“翼仔。”
……
“翼仔。”
……
“小翼仔……”那持续吵人不休的声音维持着虚弱的气音,小小声的说:“我不舒服。”
不舒服?
他又累又困,有个特定的模型还得赶着在晚上八点之前交给那个要求特别多的订户,他才是真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