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也不是能聊的,只是很老实地陪坐在一边,陈兰君问什么他答什么。
“阿晶去哪里了?”
“她去佘口搬土了,现在那边缺人手,干一天活就给一天钱。”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鸡叫。
这是要杀鸡?
陈兰君站起来,说:“不是要杀□□?别呀,我们俩来不用这样的。”
说着就要往外走。
一直坐着的阿晶奶奶拽着她手不肯放:“你是贵客,理应的。”
陈兰君还想拦,却听见鸡叫声戛然而止,看来是没法刀下留鸡了。
到天黑时,阿晶回来了,她是跟着一个穿工装的中年男人进来的,阿山喊了一声“爸”,应该是苏姑父。
阿晶一张小脸黑了一个度,瞧见陈兰君,惊喜地笑开了花:“兰姐,你终于来了!姑爹,这就是我说的陈兰君。”
“原来是我们家的小恩人来了,来,请上座。”
“这,言重了。”
“应该的,”苏姑父坚持着拉开椅子,请陈兰君坐,“要不是你帮忙,奶奶现在不会这样好,来,坐。”
盛情难却,陈兰君只得坐下了。
菜比较简单,炒白菜、蒸鸡蛋,唯一一道荤菜是清炖鸡。
“来尝尝,我们这里的三黄鸡,味道特别好。”苏姑姑不由分说夹了一只鸡腿放到陈兰君碗里,另一只鸡腿给了赵宏。
所谓三黄鸡,是指羽毛、喙、爪子都是黄色的鸡,是这里的特产。
陈兰君咬了一口鸡肉,不柴不干,滑嫩喷香,就是这样简单的清蒸,滋味也是没话说的。
“真好吃。”她赞道,“一尝就知道苏姑姑是用心养的。”
“哈哈,是,我这半年就伺候这三黄鸡了,拿到县里去卖,随便都能卖完呢。”苏姑姑开心地又勺了一勺子鸡汤,“来,这鸡汤清甜的,用来泡饭也好吃。”
吃过饭后,拿了板凳蒲扇在屋檐下乘凉。
阿晶悄悄将这里的情况讲了一遍。
原来自从新政策实行以来,苏姑父被选中去佘口当小工,苏姑姑则自己养鸡,家里的情况一点点改善,这才有底气将阿晶奶奶和阿晶接过来住。
“我姑爹一个月除了工资,前两月还开了奖金了,四分钱一车。”阿晶说,“这奖金一来,大家可高兴了,事情也做得快,一些零碎活甚至跟不上处理,我就厚着脸皮过去帮做事,一天结一天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