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房梁上听墙角的春山都无语了,大半夜不睡觉揪着知己没完了。
知己嘛,他没读过多少书都知道是啥意思,不过就是互相了解互相欣赏比朋友更加亲近的人罢了。
这要真成了知己,那他们是不是日日都要受这琴声的折磨?
“知己嘛……”沈晏翻身,撑起身体借着月光看着身边躺着的人,对上那人总是冷冷淡淡天生漠然的眼睛,低声道:“不欺,不叛,不弃,为知己也。”
话音刚落,那人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紧紧盯着他:“当真?”
沈晏笑嘻嘻:“君子一诺……若食言,便千刀万剐,我记得的。”
萧彻便轻哼了一声,手松开他的胳膊往上抚上他的脸,然后用力捏了一下:“沈晏,你最好记得。”
沈晏嘶了一声,拍开他的手躺了回去,双手放在胸前,美滋滋道:“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说什么?”
“说你也把我当知己呀。”
春山记得,那夜,十四岁的沈晏等到睡着了也没等来萧彻的话。
只是后来,他到处叽歪自己和三皇子是知己时,主子也从未反驳过。
“是我。”沈晏攥紧发抖的手,呐呐,“是我说的。”
冷宫里出来的皇子,敏感,多疑,冷漠,偏激,难以亲近的很。
可沈晏就想与他亲近,就想做那个与众不同的人。
所以他知道,萧彻想要的是个什么样子的知己。
不欺,不叛,不弃,是他许下的承诺。
“那,欺我,叛我,弃我之人又是谁?”
萧彻的话说的清清淡淡,似是浑不在意,只随口一问。
但听在沈晏耳中,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一刀一刀插的又准又狠。
沈晏似是一下子抽干了所有力气,从喉间挤出一个字来:“我。”
“既知道,还敢来见我?”
“我……”沈晏闭了闭眼,艰难道,“我做错了事情,自来请罪。”
“请罪?”萧彻低低重复一遍,忽地笑了起来,“请罪,请罪……咳咳咳咳……”
刘公公不在,春山低声警告了沈晏一声“不许动”便冲了进去。
“请罪。”萧彻咳的惊天动地,连眸子都染上了红意,“你说他为何来请罪呢?”
春山端着水低声道:“属下……不知。”
请罪,请罪,只有有罪,才会请罪吧。
好一会儿,屋内的咳声才停了,而沈晏的心也随着这咳声碎成了片,不由往一旁靠在了桂花树上。
可依旧站不稳,便干脆泄了气跌坐在了石凳上。
刘公公带了人回来,就见沈晏竟自己坐了下,还倒了桌上的茶来喝。
刘公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指挥人开始往院里摆东西。
沈晏一壶冷茶灌下去,这口气才算是缓了过来,长长舒了口气后就见刘公公往院中摆了一张桌子,还有人生了一口大锅,几个仆从正往锅里倒清油。
桌上,刘公公也命人开始往上摆东西。
沈晏摸摸鼻子:“公公啊,这是何意思?”
刘公公垂着眼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