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卿正双手沾满鲜血站在床边,她白皙的脸颊也溅上了几滴血迹,扭头对着梁河喊道:“过来帮忙。”
梁河回过神,连忙过来压住老辛乱动的身体。
祝明卿这才安心继续去掉腐肉。
一刀刀下来,老辛早就被疼醒了,哭嚎声不断。
“放过我吧,我不要治伤了,太疼了。”
梁河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问:“你没放麻沸散?”
祝明卿踹了老辛一下,又是一刀下去,仿佛在切猪肉似的:“别动,马上就好。”
然后又用漫不经心的口吻回复梁河:“不就是一块腐肉,还值得用那玩意儿?”
麻沸散多贵啊,给他用,就是浪费!
梁河咽了咽口水,同情地看了老辛一眼。
幸好,他的伤早就好了。
等祝明卿把伤口处理得差不多后,老辛背后都被浸湿了,他抬头看着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虽然救了自己,可难道真的没有私心吗?
门外也传来常五的喊声:“我们回来了。”
他背着华大夫闯进了屋子,后面的官差也提着华大夫今日采到的草药。
一窝蜂似的涌了进来。
此时,祝明卿已经给老辛上了金疮药,但还没有裹上纱布。
见人回来,她直接撒手不管,去旁边洗手了。
老辛终于松了口气。
再让祝夫人和她的侍女治下去,他就怕小命不保啊。
“华大夫,您赶紧看看我哥身上的伤。”常五把人背到床边才放下,指着老辛的腿,然后表情一愣,腐肉没了?
他看向梁河,对方指了指祝明卿:“祝夫人和粉桃刚才帮忙弄掉的。”
常五不放心,祝夫人都说了,粉桃医术不精,还是再找其他大夫看看更保险。
“华大夫,您也再给再看一下吧。”
华大夫是个精瘦的老头儿,头发和胡子全白了,谁也不知道他今年多少岁,但看上去精神奕奕,还敢自己一个人去爬山采药呢。
采药途中被打断他也不恼,反而好脾气地跟他们回来了。
华老头看向伤口的位置,嘴里念念叨叨:“好刀法。”
“华大夫?”常五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好刀法?
华老头呵呵笑道:“吃上几服药,休养几天就痊愈了。”
等得到华老头已经无碍地答复,他紧张了一夜的心情才缓解下来。
万幸。
不然他如何向伯父伯母还有嫂子交代啊!
老辛觉得心里苦,怎么都不拿他当回事,他哑着嗓子:“能不能先给我裹上纱布?”
常五这才发现他光溜溜的左腿还露在外面,不禁看向华大夫。
华老头儿无奈,他什么时候沦落到给人裹纱布了?
但还是好人做到底,包扎好伤口后,他背起一旁的背篓:“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们谁去抓药?”
常五忙道:“我去。”
等人走得差不多后,梁河才来到老辛身边,嘱咐着:“好好休息,以后身体不舒服一定要早说,幸好这次有祝夫人和粉桃,不然你这条命可就悬了!”
老辛的视线穿过他肩膀看了那两人一眼,眸光复杂,骆家人又救了自己一命。
恰好祝明卿也看过来,他一心虚,立刻转移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