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爸爸妈妈的准话,简家南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了,但是随即,她又有一个新问题要问:“哎,可是这真的很奇怪,我们谁也不会主动跟老家提起现在的生活,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赚到大钱了呢?”
简家南真的是非常疑惑这一点,要知道去年三月份他们就背井离乡了,但是爷爷奶奶,还有叔叔姑姑都没吱个声,更别提有什么大反应了。
看现在这个情况,老家那边肯定是不知道从哪个渠道,得到了他们发家致富的消息,知道大儿子一家有利可图,有血可吸,这才主动花钱写信发电报过来,劝他们回乡继续当所谓的“顶梁柱。”
苏琴轩也很好奇这个问题,“是啊,到底是谁说出去的呢?”
简阳平突然心虚,他环顾一圈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小声说了一句:“可能、可能是我。”
“什么?老简!是你说出去的?”苏琴轩不可置信。
“不不不,当然不是我主动说出去的了!”简阳平哪里能认下这么严重的指控,马上摆摆手否认,他为自己辩解道:“你还记得我同事小李吗?就那个跟我一起在肥皂厂里面工作的同事,他过年那会不是有事情要上来广东一阵,因公出差嘛,我就招待了他一下,请他吃了一顿饭。”
苏琴轩点点头,听他继续说下去,小李来深圳这件事自己是知道的,毕竟是丈夫的朋友,人家要过来她也不能阻止不是吗?
“我们喝了几口酒,我就跟他倒苦水,说起这一路走来的不容易,可能是他回去后见到家里人,就跟着说了几句。”
苏琴轩听后大怒:“什么!你还喝酒了?老简,你是不是喝了几口酒就醉了,人家来问什么你都给一股脑全都说出去了?”
在创业之初,夫妻两个人就达成了一致的约定,不能把创造了多少财富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即便是很激动也不行,要遏制住倾诉欲,只有周围几个密友知道。
为的就是防止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财不外露这种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
简阳平连忙否认:“哪里有哪里有?我哪里敢忘记!我都不是炫耀,我只是在倒苦水,说些一路走来的艰难险阻罢了。”
简家南知道了:“哦,既然爸爸你也没有主动说出去的话,那可能就是人家从各个方面看出端倪来,知道你这段时间过得不错,才会有这种情况了。”
李叔可能是看到简阳平如今的穿着,谈吐,还有神态动作,判断出他过得好,回去的时候不知怎么遇上老家那群人,在他们面前说漏了嘴,这才引起怀疑。
该说不说,她的那些叔叔姑姑,嗅觉真是敏锐,都堪比深海里的大鲨鱼了,只要有一点子的血腥味,不管你远在千里之外还是近在咫尺,都会上来狠狠咬住你不放。
苏琴轩还是相信丈夫的,听完也恢复了平静,若有所思:“那应该就是小李了,我们现在的地址八成可能也是他透露出去的。”
小李那人她记得,没什么心计,只要老人在面前装作不经意一般提一下:“哎我那大儿子写过来的信被我不小心弄丢了,不知道他的地址,我们都好久没联系上了,怎么办才好咯,我可担心他现在了。”
小李一听,秉持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肯定就屁颠屁颠地全盘托出了。
苏琴轩和简阳平在想对策,事到如今,他们已经脱离了之前的那个环境,是绝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愚昧无知,全然奉献自我,就为了爸爸妈妈的一句好话,却忘记了身边的妻女才是最需要自己的人。
简家南懂事地主动上前,给苏琴轩按摩起了肩膀,惹得她一阵失笑,“你这小鬼灵精的,到底是又有了什么歪主意?”
简家南很不服气:“什么就叫歪主意嘛妈妈!我想的不都是好东西吗?”
她提议道:“我们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啊,就算他们发上来的电报被签收了,我们也可以装作没看见。我们跟他们隔着一道海峡呢,那么远的距离,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飞过来扇巴掌不成?”
苏琴轩赞同,是这个道理。
从前住的近,简老太太要是有什么圣旨要颁布,都不需要叫人带个话,只用在自家屋子里往外面大喊一声,简阳平就得屁颠颠地来了。
一来就是要各种东西,厂子里刚刚作为福利发下来的肥皂啊,爱人在供销社的各种票啊,还有自己刚刚给女儿做的全新连衣裙啊,老太太都要一个个地讨过来。
不给?
你不给就是不孝!
因为这个理由,简家一双老人,还有他们下头的那几个子女,都占了自己家不少便宜。
他爸爸妈妈人好心肠软,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听从,像蜡烛燃烧自己照耀他人一样,为了那个大家族添砖加瓦。
最后要不是他们太过分,伤了爸爸妈妈的心,也不会决定抛弃一切逃离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