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妇不会那么小心眼儿不依不饶吧?”“若如此,那也太心胸狭窄不懂事了,也是对老夫人忤逆不孝。”林语岚庆幸自己不是真的受伤严重,不然听了傅氏这些话只怕要叫她气得当场便气血翻腾、头晕眼花。林语岚抬手捂着头蹙眉闷哼,喘息着颤颤巍巍:“二婶,我头有些疼。”傅氏脸有些黑,十分不快:“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你要是听见了,也不用你做什么,我这就打发人上邓家去说一声,告诉邓家人这件事儿到此为止,既然罪魁祸首已经畏罪自裁,你也就不计较了。你伤的也不重,很快就能休养好,让邓家人安心。”林语岚恼火不已,傅氏咄咄逼人到了怼脸的地步,这是非要逼着她认吗?她这样急不可耐,也不知是不是邓家给了她极大的好处。“二婶,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头越发疼痛了,昨夜也一夜没睡好,如今浑身都不自在。小曲,快问问千蕊药好了没有?二婶,邓家、邓家害得我如此,却把一切推给一个奴才下人就算完事儿,我是不认的。他们根本没把咱们侯府放在眼里、更不用说我这个侯夫人了!他们欺人太甚啊,二婶,您该为我讨回公道才是!怎么能、怎么反倒劝我到此为止呢?”傅氏恼羞成怒:“林氏,权贵圈子里的弯弯绕绕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什么也不懂,别把在娘家时候那些个小家子气的做派习惯带了来,这对你没什么好处。我当你是晚辈,这才好心提醒你、教导你,你别不知好歹。”“邓家是什么人家?那是太子妃的娘家,咱们侯府不过空有爵位,阿珣又是那样混不吝没个好名声、更无官职的,邓家是咱们家能得罪的起吗?人家既然主动说和,已是给足了面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然到时候有你后悔的。”林语岚看向她,不解又困惑:“主动说和?邓家什么时候主动说和?”傅氏一噎,眼底一闪而过心虚,立马又理直气壮:“邓家两位夫人亲自上门拜见了老夫人,该解释的都解释了、该赔的不是也赔了,老夫人明事理,也为了侯府和邓家的交情,已是什么都应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难道老夫人做不得你的主吗?”傅氏说着有些得意冲林语岚冷笑:“林氏,你该不会真的想要忤逆不孝吧?”傅氏浑身轻松。她真是傻了,同她一个晚辈解释分说那么多干什么啊?直接交代吩咐不就行了?她敢不听吗?忤逆不孝的罪名,她当得起吗?林语岚不依:“我没有见到什么邓家夫人,也不知什么解释什么赔,我只知道我和小琪差点没了命,这会儿还躺在床榻上动不得,这都是邓家的人干的。二婶,侄媳以为,凡事都要讲个公明正道、都要讲理,该讨的公道必须要讨回来,武威侯府不是忍气吞声、任人宰割的窝囊废!否则,岂不堕了祖宗的威名、岂不叫人耻笑?往后在人前,可还抬得起头?”傅氏又气又羞脸上爆红,厉声喝斥:“林氏,你放肆!你满嘴里胡说些什么!”千蕊早已不声不响让人去禀报了侯爷,邵珣急急赶来,刚好听到林语岚的控诉,不由怔住,胸口发热,一阵异样的暖流流淌而过。林氏她、她很好“我夫人说的很对,二婶,此事绝不和解,为我夫人、为小琪、也为武威侯府和安家的尊严体面,必须要一个公道!爷一定要邓家付出代价!二婶可别在外头乱说话,我们夫妻俩是不认的,到时候闹起来,就不好看了。”
“另外告诉二婶一声,小爷我与表弟已经往御前递了状子告御状,此事没的商量,邓家私下里想要逼迫威胁和解,门儿都没有。爷不做那堕祖宗威名的怂包!”“你、你、有道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爷的夫人和表妹险些叫人害死,爷为什么要退?二婶又凭什么不拿我们的命当命?有你们这么当长辈的吗?”“老夫人——”“老夫人如果不能替孙媳妇做主,那就别掺和!”林语岚捂头痛苦呻吟,“侯爷、侯爷,妾身的头好痛!妾身头痛!”“快请太医!”邵珣忙心疼将她揽着,“夫人忍一忍,太医很快就来。二婶,你满意了吗?”傅氏气得眼前发黑:“”这又不是她害的,为什么怪她?想到自己在邓家两位夫人跟前大包大揽,傅氏几乎抓狂,她还试图争取争取,但是不敢摆架子了,换了副嘴脸柔声道:“阿珣、林氏,方才是二婶太着急了,态度不太好,你们别放在心上。可是二婶是真心实意为你们好呀。你们年轻冲动不知事,邓家背靠东宫,咱们得罪不起呀!一时冲动后患无穷,到时后悔也无用啊。横竖林氏和小琪也没怎么样,邓家态度那么好,亲自上门找老夫人道歉,因此还欠着咱们侯府一个人情,原谅了他们,岂不是皆大欢喜?你们何苦这么倔呢!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事何必非要去做?得罪了人,以后可就不好过了。”“夫人,再忍一忍,太医很快就到。”“我、我知道”“爷在,别担心,没事了、没事了啊。”“嗯”两人一个昏昏恹恹、一个焦急安慰,谁也没再搭理傅氏。傅氏暗暗咬牙,拧着手中帕子快拧成麻花,黑着脸也不肯离开。她要是这么走了,谁知道太医来了这两人在太医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她得守着。不多久徐太医来了,替林语岚诊断,叹了口气,“侯夫人不可动气,伤着了头部,下官也没有什么好药可用,唯有平心静气好好休养,待过一阵且看如何。”邵珣冷笑,正要说什么,傅氏吓了一跳,忙笑道:“是是,多谢徐太医,我们府上会照顾好林氏的。”邵珣讥讽挑了挑眉,深深瞅了她一眼,倒没有当面同她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