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起来,将人牵着,没让奴才扶她,经过方才那一遭,也没再矜持,自己将人拥在怀里。夜黑,想必没什么人能瞧见。
上一次今纾醉酒,四爷没在身侧,毕竟他自个儿也没好到哪里去。头一回见她这醉鬼样子,还蛮新奇的。她不哭不闹,与他之前见过的那些醉了酒的人不太一样。
清醒的时候,时常是犟脾气,醉了反倒乖顺异常。今纾没想到,今夜的醉酒却让四爷牢牢记住了她的这个‘优点’。
回程时,走得依旧是来时那条小道。
四爷特意往今纾先前不让他看的方向瞥了一眼,果不其然,那里还有个人在。油松树后的人影,身姿挺拔,夜幕下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隐约可见是名男子。
天地间,偶有凉风袭来,将怀里的人又拢了拢。再抬头时,两人四目相对,莫名火光四射。陌生男子向四爷点头致意,随后半点没有留念的转身离开。
四爷低头看向今纾,她双眼紧闭,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刚才那人虽眼神没有给她一分,但四爷莫名坚信两人之间有些什么。‘呵’,这就是她所谓的有邪祟?!
眼眸漆黑,身体微转,长指掐住她下巴,颇有些咬牙切齿道“等明儿个,爷再与你算账”
今纾似颤抖了一瞬,又好似是错觉。
一路走回主账,四爷脚步有些匆忙,不似去时有闲情逸致。今纾被莫名气氛压抑着,酒也醒了不少。这次,生气的人换了个对象,今纾也有些心虚,好像她错得重一些?
她主动去伺候人更衣,他抬手,今纾看他一眼;他转身,今纾再看他一眼,他仰头,今纾没法子了,谁让她没四爷高呢?
藕臂环绕住他的腰,心里预备着,开始夹着嗓音说话“爷~”
四爷偏生不吃一套,“给本王好生说话!”得,自称都换了。自顾自的去了屏风后沐浴。男人生的高大,臂膀上的肌肉线条俊美,两条手臂长伸在木桶两侧。白日里绑得整齐的辫子,这会子也散开来泡在木盆中。不似白天的严肃正经,多了些慵懒在身上。
“出去”
今纾撇撇嘴,她不信四爷不知道是谁进来了。轻手软脚的走上前,顺带盆架上从一旁的盆架上取了一把篦子。还有一小瓷罐的头油。
四爷的发质很好,乌黑丰亮。拙手笨脚的替四爷按摩着头皮,樱唇轻启,嗓音柔得可以滴出水来,“我那不是见有外男,避嫌么!”
寂静,今纾甚至能听见外面奴才的脚步声。默默深吸一口气,蓄意将头油悄悄涂抹上手里的发丝,一股木兰香气随之而来。
“年今纾!”
方才还在背对着的男人,倏地从水中站了起来,年今纾还没来得及羞涩的,就已经被打横抱起,掉进了桶里。
湿透了的旗装,更显得女子身形玲珑有致,被方才生变的情形吓到,那一团绵软正高低起伏着。四爷居高临下,睨她两眼,继而又坐在水中,试了下水温,刚好。
四爷背靠浴桶,今纾背靠着他的胸膛。双臂死死箍住她,眉眼复杂,将头靠在她脖颈处,下颚线条紧绷,而心中百转千回。“爷给你机会,解释”
今纾感受到火热,全身像熟透了的虾蟹,支支吾吾,“我只知悉他是大哥的友人,先前未出阁时,阿玛有意为我说亲……”
话音未落,被人堵了上来。
拨青丝,水声起,影斑驳,嘤咛欢吟,玉肌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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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修整,四爷并未去参与狩猎,年今纾作夜饮了酒,又在水里折腾,已经筋疲力尽。
外厢晨光微熹,四爷将年今纾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抬起,放在了她的软枕上,看见了她脖颈间的痕迹,眸色悠悠。半晌才起身,没吵醒她,去了外侧着装。新拨来的婢仆不太熟练,铜盆唰啦掉在地上。
正收拾东西的瑾言暗觉不妙,快速跑向年今纾的方向。就见迎面飞来一个软枕,沙哑的嗓音里火气极大,“吵死了!”
丫鬟吓得连忙跪在地上,还未开口求饶就被苏培盛拽了下去。哎哟,怎地又惹到这小祖宗了!
四爷给她再度盖好了被子,爱怜的拍了拍,起身离开。
自从今纾与四爷一同宿在了主帐,她原先的小帐便成了四爷的临时书房。
苏培盛语气小心,“王爷,昨夜那人名叫戴铎,是年大公子的友人……”没甚其他的,戴铎是个可用之人,有才华,有胆识,能与年希尧深交,也必定是个干净之人。
“王爷,或许是这戴爷想要获得您的赏识,攀高枝儿?”
“嗤”
“本王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