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领命,当即拿着瓷瓶离开。
远远的,舒云拄杖伫立。
早就听闻东厂和锦衣卫不睦,没想到是真的,方才的情形何止是不睦二字就能说清,分明是水火不容,在院子里就大打出手,可见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矛盾更甚。
苏幕这人,生性多疑,用人亦是专属。
李忠效命苏幕多年,最是信得过。
“要尽快!”底下人低声说。
李忠点点头,接过瓷瓶便回了自己的药庐,也不需验出什么毒,只需证明有毒便罢,难度不大,不用太费力。
无毒。
不管他怎么验,都是无毒。
年修是夜里过来的,进了药庐,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了这个结果。
“无毒,居然无毒?”年修有些不相信,“我可不相信,锦衣卫的人有这么好心。”?李忠点点头,“防着是应该,左不过这一次,我瞧着锦衣卫应是没什么恶意,许是多虑了也不一定,此行定远州,好歹也是共生死一场,到底是有点情义在内的。”
“情义?”年修宛若听到了大笑话,“你瞧着咱们和锦衣卫,水火不容的样子,像是能生出情义的吗?我是担心,他瞧见了咱家千户大人的本事,心生嫉妒,又唯恐爷的能力太高,到时候锦衣卫处处败在咱们手里,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对爷下毒手。”
还真别说,真的有这种可能。
李忠一愣一愣的,话到了嘴边愣是生生咽下,“你是说……”
“不得不防!”年修煞有其事,说得那叫一个言辞凿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锦衣卫的人得逞。”
李忠点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这件事,无需告诉千户大人,明白吗?”年修叮嘱。
李忠摇摇头,“不明白!这是大人的事儿,为何不能让大人知道?东厂之事,除非督主下令,否则不敢轻瞒千户大人!”
“你懂什么?”年修有自己的顾虑,“若是爷知道沈东湛做过什么,以后交手的时候心软,岂非要了大人的命?”
李忠骇然,“这……”
“咱们这种人,心慈手软……会要命!”这便是年修的担虑所在。
旁人只道东厂二把手苏幕,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却不知这魔头心里,亦有几分温情,总归是人,哪里能真的做到铁石心肠。
“是!”李忠明白,“我必不会多言,你只管放心就是。”
从药庐出来,年修佯装无恙。
回去的时候,幺姑已经重新帮着苏幕换好了药,这会苏幕正坐在软榻上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