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历过什么?凝脂般雪白肌肤,留下那样的疤痕,是不是曾经遭遇过很多苦难?
上官世青思绪飘远,不由得开始猜想尧倾的种种,余光瞥见她正重新和好衣物,终究还是自己胡乱动心思!
“这蚀骨散如此歹毒,究竟是何人所制?”她将话术转向案子中,尧倾会不会又在关键时候给自己线索?
魏清遥没有回答,只是整理好衣襟,嘴角轻咧:“蚀骨散突现,绝非偶然,想来这帮人还会有动作,你稍安勿躁,很快便会有消息。”
她总是胸有成竹,有着事事不在话下的笃定和自信。
“你是不是怕我被圣上降罪才会稍加提点?”
“你会怕被降罪?”魏清遥走近她,专注地凝视,目光灼灼,笑意不减:“我相信你。”
尧倾似乎在鼓励自己,也在极力相助自己。
因为没有记忆,上官世青分不清周边人到底是不是旧识,是恶意善心还是另有所图。很多时候,她并不能精准地掌握所猜之事,处在这种被动中,确实影响查案进程。
“若真的查不出此案,下官一定会向皇上领罪。”上官世青肃然说道,想到尧倾也是皇上亲派而来,又不放心地问:“下官若真的不能破案,会不会连累到尧大人?”
“现在四下无人,为何不叫我郡主?我不爱你叫我什么尧大人。”
上官世青不禁奇怪,辛唐郡主明明另有其人,她为何不明不白地让自己叫“郡主”。
可是谁敢冒着皇家名讳,自称“郡主”的?她还说自己姓魏,魏氏族群里面,本就没几个郡主,如果真的是皇族人,莫非是哪个王爷妾室所生,因为不为世人所知,所以没有入宗祠?
因为都是魏氏人,遥帝才把这两个郡主留在身边照顾伺候?
若自己真的冒然问到不该知道的事,似乎也不妥。上官世青只是点头:“是,郡主。”
魏清遥这才笑颜微展,从容地答道:“我从不觉得你破不了此案,便也谈不上连累。”
“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你说得对,我比这世上任何人都高看你,所以你给我争气点,硬气点,自信点。”
上官世青望着她那闪烁的眸光,虽不理解魏清遥为何这般说,可每个字都直抵心房。比起那些出生高贵的皇室贵族,比起四妃那些大家门庭,自己确实什么都不是,也是命如草芥。
如今被委以重任,若真的不能找到真相,不仅自己惹人非议,更会让皇上的旨意变成个笑话。大张旗鼓地封官,到处抓人办案,也明着得罪了不少人,最后却一无所获。
她甚至会觉得自己对不起遥帝赐予的圣旨和令牌,也对不起百姓对自己的信任。救人曾经是目的,可投身其中,她才开始真正地做上官世青。
天和院新任御令官,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破不了,不是太讽刺了吗?怎么对得起那些跟着自己跑进跑出的手下,怎么对得起被刺客所杀的衙役,怎么对得起刚刚被准的奏折?
正想着,魏清遥的手覆在了她肩头,上官世青好似被灌入某种力量般,心潮奔涌。她颔首微笑:“下官定竭尽所能,不负郡主所望,也感谢郡主三番两次助我疗伤。”
“怎么?给你疗伤让你觉得亏欠我了?”
“下官无以为报,只能尽力查案。”
魏清遥的手从肩头慢慢落到上官世青左臂,她捏了着那有些僵硬的肌肉,笑意尽失,眸间忽起阵阵落寞:“你就真的就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何这般对你,当真一点不想知道吗?”
她语气似有期待,只是说此话时,手从袖口直接伸进去,来回轻抚。
可这只是假手,尧倾不是知道吗?她亲眼见过自己卸下假臂的样子,为何还要这样?上官世青没有肌肤相亲的感觉,左手的机关也靠内力和开关控制,看似跟真人皮肤一样,下边却藏着无数道机关。
上官世青稍稍缩了缩手:“师姐妹一场,你对我的照顾上官铭记于心。”
“师姐妹?”魏清遥停下手中动作:“你识得我所用功法?”
“离心功乃师尊绝学,若你不是师尊弟子不可能有机会修习这等上乘武学,我还知道离心功给人疗伤时容易内损,所以”上官世青未曾说出口的关心之语,像跨越了千山万水,突破重重阻碍才说出来:“有点担心你。”她不自觉地压底了声音。
“什么?”魏清遥略显惊讶,眯眼道:“你刚刚说什么,担心我?”
上官世青点点头。
“哈哈哈哈哈”魏清遥忽然开怀大笑,上官世青懵懵地望着她,那笑意中的开心溢于脸上,可嘴角的弧度收起时,又见她眼中无尽的失落和悲伤。
“让你说出这样的话当真不易,不记得也好,真好。”魏清遥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严格说起来,叫你一声师姐确实不为过,你要爱听,我也可以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