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冯太后点了沈初酒评价时,沈初酒起身行礼道:“臣妇以为,味道欠佳。”
在座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沈初酒,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从前与太后唱反调的人纷纷被杖毙扔去了乱葬岗,让野狗啃食。坐在沈初酒身旁的战潇则神色淡定,沈初酒不是莽撞的人,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薛昭茗看了眼沈初酒,唇角得意地勾起。太后最好动怒将沈初酒杖毙才好,省的整日在王府里让她碍眼。
冯太后是想拉拢沈初酒的,她看了眼薛赢继而勾起唇角:“那你来说一说哪里欠佳了?”
沈初酒垂眸看着那道边鱼,犹如背菜谱般说道:“边鱼活者,加酒、秋油蒸之。玉色为度。一作呆白色,则肉老而味变矣。并须盖好,不可受锅盖上之水气。临起时加香蕈、笋尖即可。”①
候在冯太后身旁的管事边记录边问道:“若是用煎呢?”
沈初酒笑说:“这就更简单了,用酒煎亦佳,用酒不用水,号‘假鲥鱼’。”
冯太后微不可察地看了眼身旁的御膳房管事,那管事倏地垂首,显然他不是用这样的法子做的。
冯太后笑说:“薛妹妹可真是捡到宝了呢。”
薛太妃二十一年未曾出现在众人眼前,曾经还有人揣摩她是不是已经驾鹤西去了,现在看来她不光没有驾鹤西去,反而保养的极好,那一身华贵的太妃服饰穿在她的身上刚刚好呢。
薛太妃看了眼沈初酒继而笑说:“姐姐若是喜欢,便让圣上也出去游走一番,说不定能捡到更好的呢。”
冯太后脸上笑着,手却早已将衣裙紧攥,薛赢这个女人还是跟从前一样,总是变着法的骂人。她又看了眼沈初酒,探子说薛赢和沈初酒不对付,现在她怎么瞧着薛赢很是维护沈初酒呢?
冯太后强笑一声,“麟儿呀,还是得以国家大事为重呢。”她说完还特地看了眼身旁御膳房的管事。
御膳房管事自然的介绍起下一道菜,这一道菜乃是裂腹鱼,此鱼生长缓慢,皇宫能一下进这么多也实属难得。
冯太后看着宫女将那道裂腹鱼放在战潇的矮几上,唇边露出一丝微不可查地笑意,又刻意地看了眼薛太妃,之后才不紧不慢的拿起筷箸。
战潇的筷子正准备夹鱼肉呢,沈初酒见状立马从鱼腹上夹了一块放在了他的食碟中,还眉眼弯弯地说道:“殿下尝尝。”
战潇看了眼沈初酒,收回自己的筷子尝了口裂腹鱼,他对吃食没太多的要求,但是今日的鱼宴着实不如南羽国的好吃。
薛昭茗看着沈初酒对战潇如此亲密的模样,心里醋的都要把手中的筷箸掰断了,她表哥从回来就没有正眼瞧过她,现在还对沈初酒那么好,她得想办法打听一下战潇的喜好才行。
冯太后这次点到的人恰好是战潇,战潇很是惜字地说道:“甚好。”
第3章交易
春风不燥,天色晴好。湖心岛周围的湖水波光粼粼,成群的锦鲤时不时在水面上吐个泡泡。
宴席后,冯太后命人将沈初酒请去问话,战潇也随意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沈初酒一直到暮色时分才离开寿康宫,她带着清溪走在宫巷中,想着都这会儿了,府里的马车定然走了,一想到要步行走回去,沈初酒就浑身不舒服。
-
皇宫门口,一个身穿玄色烫金饕餮纹衣衫的男人正负手立在门口,跟在他身旁的姚轻见着沈初酒走来立马说道:“主子,王妃来了。”
战潇头也不回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殿下,你怎么还没走?”沈初酒大老远就看见这人的身影像是战潇,可是离得太远,她也不敢确定,再说战潇这么冷漠的人怎么会在这里等她呢。
姚轻知自家主子话少,连忙解释道:“王妃,主子专程在这等您呢。”他是真心希望他家主子能和这位王妃好好的,那位表小姐别说他家主子不喜欢,就连他这个做随侍的也看不惯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还是他家王妃更加讨喜些。
沈初酒闻声微微福身:“多谢殿下。”
-
二人一路默不作声的地走进暗香园,正准备朝着各自的屋子走去时,沈初酒还是忍不住问了声:“殿下,你的伤怎么样了?”
清溪不可思议地看了眼沈初酒,她家小姐这是开窍了吗?
不等战潇答话,薛昭茗身旁的贴身婢女花雨带着两个容貌姣好的姑娘走进暗香园。花雨双手交叠行了个万福礼,道:“奴婢见过殿下,表小姐怕暗香园的下人照顾不好殿下,特地命奴婢送来两个心细的好生服侍您。”
姚轻闻言不满的抽了抽唇角,这位表小姐真是无缝不钻,什么服侍,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的往他家主子身边塞人,好给她做眼线罢了。姚轻朝着沈初酒拱手:“禀王妃,主子的伤挺严重的,有劳王妃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