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东霆心里一阵发闷,她对他可从来没这样温柔的说过话,唯有算计他的时候,才笑得花蜜一样温柔恬美。云翡带着云琮将三人送出大门外,对刘庆和和章松年再次道谢。院子外头等候着七八名禁军,尉东霆上马先行而去,心里总觉得她对那章松年有点过分亲热。云翡因误会了章松年,心里总觉得有些愧疚,翌日带着茯苓云琮上街买了一只紫毫笔和一方端砚,亲自送去杏林药堂。宋惊雨领着她到了西府大街,松年作为章家长孙,是祖父章明全刻意培养的接班人,自十六岁起便在药堂里坐诊。虽然年轻,也在西府大街小有名气。云翡进去时,他正在给人看病,年轻俊秀的面孔端庄严肃,又不失温和。云翡带着茯苓云琮静静地站在一旁,等那位病人去抓药,这才走上前去。章松年一见到她,十分意外,急忙起身相迎,脸上莫名其妙涌起一片浅浅的红晕。云翡说明来意,将紫毫笔和端砚送给他,笑吟吟道:“送给章大夫写药方,不知用着是否顺手。”章松年又惊又喜,先是推辞,后又连声道谢,白皙清秀的面孔上遍布红晕,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着实可笑。云翡告辞出来,茯苓便小声道:“小姐,我瞧那位章大夫是喜欢上你了。”云翡嗔道:“不要乱说。”“真的,你看他耳根儿都红了。”云翡噗的一笑:“是你喜欢上人家了吧,不然怎么连人家的耳根都瞧得那么仔细。”茯苓羞红了脸,“小姐你怎么倒打一耙。”云翡盈盈一笑:“小孩子生病是常有的事,这位章大夫虽然年纪轻轻,却医术高明,而且还和刘御医有交情,说不定以后还有求到人家的地方,所以我才来道歉送礼,你别东想西想。”茯苓点点头,心里叹道:这位章大夫年少有为,相貌俊美,只可惜身份入不了云定权的眼,和小姐是万万不可能的,注定要是一场单相思了。三天假满,秦方依旧来接云琮入宫伴读。小皇帝赵旻和云琮名为君臣,却同是七岁孩子,熟稔起来之后,云琮发现,可怕的不是小皇帝,而是丞相尉卓和大将军尉东霆。前者是个目光阴沉永远板着黑脸的老头,后者是个目光犀利永远伴着俊脸的大叔。两个人只要同时出现,立刻方圆一百里都要寒风萧瑟万物凋零,连小皇帝都要陪着小心。阿琮希望永远都不要见到这两个姓尉的。但是尉东霆却偏偏喜欢找他说话,每次碰到他便问上几句闲话。比如今日,他又倒霉地碰上了大将军。云琮恭恭敬敬地低头行礼,心里敲着小鼓,看着那双黑色官靴走到自己的眼皮底下。官靴上的火麒麟凶巴巴瞪着他,像主人一样可怕。头顶上响起一声低沉清朗的声音,“阿琮,这几日晚上回去可好好练功了?”阿琮连忙点头:“回大将军,每天都练。”“嗯,回头我问问你姐姐,你可说了谎。”阿琮暗暗叫苦,蚊蚋般哼哼了一声。头顶上沉默了片刻,大将军的声音变得轻柔许多,“你姐姐在家做些什么?”云琮摇摇头:“不知道。”“”又是这三个字,尉东霆揉揉眉心,发现小家伙儿今日格外的神清气爽,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他目光落在阿琮腰间。宝蓝色的腰带上系了一个半月形的香包,做工精美,绣着竹叶,十分别致。他弯腰拿到手里看了看,莫非这是她绣的?如此一想,这小小的香包便愈发的让人爱不释手。“这里面放的什么?如此好闻?”云琮又道:“不知道。”不知道尉东霆现在听见这三个字就想打他的屁股。他吸了口气,笑眯眯道:“阿琮,你再说不知道,我就把你领回将军府亲自教你武功。”阿琮大惊失色,忙不迭道:“我的确不知道这里面放的什么,这是章大夫送我的香包。”尉东霆眉头一蹙:“章大夫?”云琮连连点头:“嗯,他说这荷包可明目醒脑,还可防蚊虫叮咬,特意送给我的。”“他为何要送你东西?”“因为我姐姐送了他紫毫笔和端砚,礼尚往来啊。”尉东霆咬了咬牙,好一个礼尚往来,原来还是她先送人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