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将你拥进怀中疼惜爱怜之人,是我,今夕今辰,与你共度良宵洞房花烛之人,是我,不是旁人。
她痴了一般定定凝视眼前之人,“洛,卿”
眼眶酸软,泪水终于淌下,没入发间。
“我知,我知是你”
天光乍破,长夜已尽,冬雪消逝,世间没有什么是捱不过,忘不去的了。
自此斜风细雨,万里晴空。
北地的冬晨这样粗犷豪气,初生的日头朦胧渺远,银装素裹的大地又添新雪,呼啸的寒风被阻隔在糊得密实的窗外,屋里地龙烧得极暖,暖得让清醒过来的人还想这样翻个身,继续睡去。
宁惜睁开眼,却没有半分睡意,只是静默窝在被中,窝在洛卿怀里,一动不动。
屋子里极静,只有外间火炭偶尔火星迸溅,窗外落雪飒飒打落屋檐。
她就这样侧耳听着,不知时间流转,一恍惚似乎已千年万年,沧海几度化桑田,尘世情情怨怨都消散得一干二净,她早就作古化成灰烬,坟前风吹雨打,荒芜生了又败,最后只剩皑皑白雪,幽幽冷香,雪落梅枝,飒飒—飒飒—
直到身后之人也倏然转醒,顺理成章抱她往怀中抱紧了些,轻声道:“在想什么?”
她回过头来,看向她新婚的夫君,那乌黑眉目,如玉面庞,微凉的指尖不自觉轻轻抚过。
依稀记得,昨夜最过情动,繁花绚丽之时,他亦眼角泛湿,失控的抱着她,久久不能自已。
她轻笑,
“外面的梅花全开了。”
☆、青阳(1)
初入王府时,宁惜与李洛卿是分房而眠,而今成了亲便搬到了一处,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细水流长的日子不知为何多了许多微妙悸动,无论是等着他早出晚归的守候,还是闺房描眉梳发的喁喁细语,都带着说不出的浓情蜜意,心中自此填得满满的。
唯一宁惜不曾料到之事便是,曾经冷漠疏离好似不食人间烟火那人,成亲之后于床笫之事,竟会如此,贪欢
虽已离开了落英谷,宁惜仍是不间断温水药浴,从前他自会谦谦君子,守之以礼,如今毫不避讳不提,定是要摒退婢女守在一旁,有时索性直接同她共浴,也不管飘着除寒毒的药材,偏偏手脚还不规矩的很,最后多半是将湿漉漉的她抱到床上,又是一番巫山云雨。
药浴之后,本就疲乏至极,经他好一通折腾,宁惜已是提不起一丝力气,懒懒散散趴伏在床榻上,任他将玉肌百花膏涂抹在身子上。
他对她身上陈年旧伤似乎有某种执念,每每在合欢之时,总是极致热烈的亲吻,吮吸乃至轻咬,那酥麻之感直冲大脑,比之当年受伤之时的痛楚还叫她难耐。
每日必是亲手替她上药,乐此不疲,还找来名贵至极的高丽食玉,据闻有生肌消疤之功效,熬成奶白香糯的汤药让她服食。
他想抹掉那些伤痕,连带抹掉她旧日悲痛不堪记忆。
随着温热的体温,药膏化开在肩胛的丑陋疤痕上,而那双手却抚过蝴蝶骨,随着脊椎曲线一路下滑,直至尾骨。
细密啄吻不断落在后颈,背上。
“嗯你,够了”
“阴阳调和,滋养生息,你我内力同出一宗,如此有助修习。”他沙哑着嗓子,带着笑意低声道。
她面上酡红,尚残留方才极致欢愉的汗迹,咬了咬唇:“强词夺理。”
“你不快乐?”